胡清越在拿到那些姑娘的小像后,压根儿就没心思认真看一遍,他还在发愁怎么才能让朱颜玉答应自己呢。至于其他的,他眼下却还没多余精力处理呢,一心就只想着怎么俘获朱颜玉的芳心。就在他正焦头烂额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向脑子都不怎么灵光的胡途,却给他出了不怎么好的馊个主意。说是让他把京城要给他选亲的消息,悄悄地透漏给朱颜玉听听,说不定她受了这消息的刺激,还真就能回心转意了呢。
胡清越听了胡途的建议,心里本也是很不乐意的,可奈何他如今也是无计可施了。两人也只能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想法,决定最后由胡途不经意的的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正忙的飞起的朱颜玉,好去探一探她心里到底是何打算。按着胡途的说法,胡清越这几日装的很是忧愁,其实他也不用装,心里本就很是郁闷愁苦。然后就由胡途刻意的去找了朱颜玉诉苦,告诉她自家主子遇到了一点儿烦心事,他的外祖家人准备要给他议亲了,作为小厮他心里为此很是担忧。
两人的计划进行的倒是很顺利,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朱颜玉是个现代人,她对婚姻本身就看的比他们这些人淡薄。再加上她心里也清楚两人的差距,即便她眼下对胡清越也生出了些好感,但此刻也还上升不到非他不嫁的地步。再说了,她的身份本就难堪,不说史家人到时有甚意见,就是胡家人想必也会百般刁难的。与其让她日后嫁进去胡家受苦,那还不如此时就跟他彻底的说清楚,继续过她这平平淡淡的日子呢。
再说了,就凭她这一身的能力,往后的日子也必是越过越好的,自也谈不上什么苦不苦的。只要她有钱,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未来拥有不了的,那她又何必非得去胡家过遭人白眼的日子。她不仅可以自己挣钱自己花,往后更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那又何必非得走改嫁这条路呢。胡家说到底是个官宦人家,家里的情况定要比她眼下的复杂,她觉得自己现在说一不二的日子就挺好的,又为何非得嫁去他家受人制约呢。
且不说这些,她如今来这里也有一年时间了,怎也不曾见过她娘家人上门来寻她。她这具躯壳里装的本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很多事儿自是早都不记得了,就凭她眼下的能力和积攒起来的银子,若是她娘家人真还在的话,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人找上门来啊。也不知这朱颜毓本就是个孤儿,还是她早些时候就与娘家人走散了?这件事儿她不弄个明白,感觉总归是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若有朝一日,她真嫁去京城胡家为人妇了,那时候若有人打着她娘家人的旗号来寻,岂不是更加的徒生事端。若真到了那时候,可不就是她一张嘴能说的清楚了,胡家人可不会像眼下的史家这般好糊弄。若她那时一招不慎,那她日后可真就万劫不复了,说不定还白白丢了性命进去呢。怎么想,朱颜玉都觉得嫁给他划不来的很,那还不如趁机就断了他的念想,打发他回京城去认真相亲去呢。
胡清越主仆二人本还以为,朱颜玉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多少会表现出来点儿失落和慌张。却不想这女人表现得很是淡静,神色看上去简直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依旧整天不急不躁不烦不忧的做这做那。为此,胡清越二人还偷偷观察了她好久,想着暗地里她总该会有几分伤神的,却也不想人家根本就不在意。最后还是胡清越自己忍不住了,跑去她跟前抱怨自己怎得不受重视,没成想朱颜玉却告诉直接告诉他,预祝他未来的婚姻美满幸福。
胡清越本还想在她跟前寻些安慰,却不想换来这女人没心肝的这几句,顿时就有些懵了头了。不成想,朱颜玉说完这些扎心的话还不罢休,还跟着巴巴的在他跟前调笑说,他们未来成亲时穿的凤冠霞帔之类的衣裳,她也可以一并设计个特色的给他们呢。说完后她还好心的提醒胡清越说,看在他们两人合伙做生意的份儿上,自己到时还能给他们夫妇打一八折呢。胡清越本就听她说的火冒三丈的,如今瞧她居然还把自己往别的女人身边推,顿时气的都快要晕厥过去了。
眼见胡清越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朱颜玉还当他是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暧昧的凑到他跟前去更是说道,若他不信的话自己还可以立个字据给他。却不知,虽她此刻是在刻意的调笑胡清越,想要彻底的打消他对自己的念想,可如今看他气的手足无措瞠目结舌的样子,到底心里也还是有些不好受的。最后玩笑也只得匆匆的收场,借口自己还有别的事就逃出去了,可即便是这样却也气的胡清越着实是不轻呢。
别说,胡清越这人的气性还真是大,第二天早上他起来后就又发烧了,叫来大夫一瞧说是他旧疾又犯了。小跟班胡途自是知道主子心里苦,可人家大夫上次也说了,若他旧疾再犯的话那可就麻烦了,这病说不定这辈子都得一直跟着他了。想到这些,胡途便又急匆匆地去寻了朱颜玉过来,想让她想办法劝劝自家主子注意身体,可不能再继续由着性子糟践自己了。话说这朱颜玉前儿虽说了狠话,可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落忍的,一听胡途来报信立马就赶了过去。
本还以为又是他们想的甚馊主意,不想当见了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胡清越时,朱颜玉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慌张的。昨儿他明明还生龙活虎一般的呢,怎得睡了一觉就又旧疾复发了呢,朱颜玉觉得自己实在是想不明白。却不知,胡清越这身子本就好的不利索,如今又被家里催着回去相亲,且他对朱颜玉的一番赤忱还没甚结果。夜里便忽又想起他的伤心身世来,这就有些伤了肺腑了,忧思如焚的他故一早起来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