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才明白,原来最能伤人的不是铁烙、皮鞭、辣椒水;亦不是蒙骗、威胁、嘴刀子——而是绝望,是明知会发生什么,但却无能为力到连死都不能自己做主的绝望。
但,我不能死,我虽不懂那个声音所说的“泄愤”是什么,但我却明白,这三天三人,他们一定都对和家恨入骨髓!
满室腥气,一地潮湿,是这三日来我或吐或流出的血,折磨暂时结束,我拼命抓起药膏往自己全身涂去,而恰如我所想,不管是每天从不迟到的药膏,还是每天都不得不进行一次的威胁,那个有着清冷但磁性声音的男子不会要我死——他没有权力,真正有权力的,是他口中那个神秘的、准备履行约定的“大人”!而他们的“约定”,一定是针对和家,针对父亲!!
所以我必须逃,他们对我尚且如此,若是父亲也落入他们手中——我想起梨园中父亲的突然离去——我不敢去想究竟会发生什么!!
现实里,我设法逃了出来,然后就听到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常胜将军和卓大人于多伦之战首次失利的消息,于是我惊惶之下,拖着半具病骨偷了马,又一路疾驰两天一夜,终于在一个破晓到得多伦草原。
却是大火燎原,军帐染血。
一切都晚了。
而在梦中,我却陷入了想逃却逃脱不得的泥淖,绝望一层漫过一层,折磨永不结束,叫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
这便是我最怕的噩梦——
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成功逃脱,那么下一个梦境,就会是军帐中我怀抱着父亲渐凉的尸体,哭得声嘶力竭、无能为力。
五年了,这五年来有非红时时帮衬,我原以为这个梦不会再来纠缠我,可我大概是太高估了自己,不过三日没有酒、没有非红在身边,这可怕的梦魇便再一次卷土重来!
“啊”的一声嘶吼,是我在梦中发泄地叫出声来,但是,这吼声为什么那么像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呢?
我一个激灵,终于从梦魇中脱身。
------题外话------
小剧场——
非红:将军,那么问题来了!
和玉:嗯?
非红:是您五年前的梦魇可怕呢,还是梦到自己变成男人可怕呢?To
be
or
not
to
be,这是个……
和玉:我看你才是那个问题!(▼へ▼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