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依然坐在灶屋里织刷子。
母亲织刷子的速度确实是快,就跟在河床里捡田螺似的,一下接一下。
随着她的动作,手中的剪刀也不时发出落在桌面的声音。
“妈。”
杨风进屋后,朝母亲喊了一声。
接着,他将背在肩膀上的行李袋和手里的塑胶桶都轻轻放了下来。
母亲没有抬头,继续织她的刷子。
织了一会儿,她才问;“风伢子,你是真的没打算学做皮鞋了?”
“妈,不是我不想学,而是师父不愿意带我做徒弟了。”杨风解释。
他正愁找不到最佳的借口,没想到,一把手跑去‘团结皮鞋店’挑拨,这下倒好,正中了杨风的下怀。而且,不但在父母这里也好应付,即便是师娘——也就是那个相差了十几代的堂姑姑的娘家,也有足够的借口来应付了。
为啥?
又不是我杨风不愿意学,而是你家女婿不愿意带了。
试想,这样的好借口,去哪里找?
恐怕打着灯笼也难找吧。
所以,虽然从客观上来说,一把手挑祸的用心很险恶,是要断了杨风学做皮鞋手艺的这门路,但对于正愁开不了口的杨风来说,却是天大的好机会。
“你是说你娅姑姑的丈夫不愿意带你了?”母亲愣了一下。
“没错。”
“好好的,你娅姑姑的丈夫怎么不愿意带你做徒弟了?”
“我今天下午去的时候,他对我凶巴巴的。”杨风故意添油加醋,夸大其词,接着,再断章取义的对母亲说;“他凶巴巴的对我说;你不想学,就立即滚蛋。我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所以,一气之下,拿起行李就回来了。”
“你娅姑姑的丈夫真这样对你?”母亲有点质疑。
“是真的,要不然,我怎么会拿着行李回来呢。”
母亲想了想,缓缓道;“风伢子,你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好孩子,老老实实的,从来不会撒谎,可最近,你却变坏了,也学着撒谎了。”
“妈,我没有骗您,不信您可以去问,看我有没有骗您。”
“可你娅姑姑的丈夫,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不答应收你为徒了呢?你才学了几天。”
“我也纳闷着,我怀疑,跟一把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