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夷见王鼎被制服,一时间气的不能自制,吼道:“孟冠宇!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够胆来和你江小爷大战三百回合!”
孟冠宇一声冷哼,连看都不看他,道:“江长老,咱两的账是迟早要算的,你还怕自己死不掉么?”
秦星伦受到五行不灭阵破碎的反冲,全身经络里都是灵气四溢,他忍住剧痛,喘息道:“孟城主,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要做什么,划下道来就是。”
孟冠宇侧身看了看他,道:“这大阵破裂,你们五个都应该遭到反扑,身受极大痛楚才对,你竟然能以平常口吻和老夫说话?倒是个人物!霍钧那老瘪三还真有几分眼光。”
秦星伦看向张嘴痛哭的王鼎,肃容说道:“家师若是尚在人间,孟城主可有胆量如此说话?冤家宜解不宜结,孟城主,何必再添一笔恩怨?”
江星夷也怒道:“老匹夫,有本事放了我王鼎师兄,我来替他!”
皮星凝一声惊呼,一把抱住江星夷,哭道:“星夷,求你不要说话,好吗?”
江星夷怒道:“妇人之见!我死何妨,王鼎师兄怎么能有事!老匹夫,我来换他,你敢吗?”
孟冠宇冷笑一声,道:“自然是不敢的,老夫既然被你叫做匹夫,那便做一次无胆匪类又如何?你我同为上品金丹,你若是身受重伤,老夫也许还有办法制得住你,不然谁知道你有什么机巧手段,假意交换,实则暗施偷袭,这样的风险老夫也担不起!”
江星夷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你看好了!”
决仙门众人的一片惊呼中,他一剑捅到自己的丹田,灵气瞬息击中自己的那颗七星纹金丹,金丹上立刻缺了一角。
江星夷“哇”的吐出一口血,惨笑道:“老匹夫,我现在金丹受创,伤及根本,有什么本事也使不出来了,你可以拿我和王鼎师兄交换了吧!”
这金丹是修士练了百余年,披荆斩棘才能得到的至宝,江星夷说伤便伤,万一恢复不利,以后恐怕连结婴的机会都断送了,孟冠宇也没有料到他如此果决,心里反倒一寒,想道:
“我烈火城虽有愿意为我舍命的弟子,却没有愿意为我舍命的金丹,这决仙门如此团结,恐怕尽我一世,都没办法灭掉他们了。”
他暗自叹息,把王鼎拉到近前,扬声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烈火城金丹长老?为什么要杀我的义子孟凯刑?今日索性把话说开了!”
所谓的匡扶正义,同气连枝,那都是决仙门说给外人的场面话,孟冠宇捏着王鼎的脖子质问,众人都紧张之极。
孟冠宇见王鼎只顾着哭,又厉声问道:“咱们两家相争,原本不必伤及根本,你王鼎既然痛下杀手,老夫也烧了你们的灵田,不为过吧?”
王鼎却想的是创业的艰难,如今一招不慎,导致大败亏输,他的眼里只有化为灰烬的灵田而已。
没有灵石,寸步难行。
寒鸦山脉中即便还有灵田,要再培育到如今的规模,恐怕依然需要数十年的时间,然而自己的阳寿也只剩下五十年了!
结丹无望,门派经营夭折,这一场火,竟然把王鼎烧了个精光,什么算计,什么运筹,什么底蕴,全部都是无根浮萍,镜花水月而已!
五年后,外门弟子就会因为没有灵石而纷纷离开,十年后,决仙门便又要过上没有灵石灵丹的日子,所有的内门弟子都得负责生产,做些劣质丹药来辛苦度日。
四十年的拼搏,就这么一朝成空了。
孟冠宇如何质问,王鼎只是无声应对,孟冠宇借着火光看去,只见这位掌门头发凌乱,面容肮脏,鼻涕眼泪俱都流下,流进大张着的嘴巴里,也丝毫不闻不问。
口水甚至从他的嘴巴里流了出来。
恐怕不止是口水。
孟冠宇想到刚才就手上湿漉漉的,心里一阵反胃,他皱了皱眉,一把将王鼎如垃圾一样扔到地上,厌恶的说道:“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