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山主摸不清高低,连华阳子都摸不清七柔子的高低了。
他心里震撼无比,想道:“七柔子道友绝对是筑基期修士无疑,然而这手段也未免太过夸张了吧?广阳州真是个鬼地方,前有金丹修士差点斩杀元婴老祖,现在又有筑基修士随手化解元婴之威,见了鬼了,见了鬼了,见了鬼了,说出去谁信!”
他心里连说三个“见了鬼了”,足见内心震撼。
山主皱眉道:“刚才到底是什么手段?”
七柔子不答话,念了一段经,是《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
山主微微皱眉,苦思冥想道:“他念得这段经文,是凡人的道家典籍,难道暗指自己是道家门派的?此域中,纯阳观的牛鼻子,夺青道的同道,两仪山的养老的道士,还有个没落的混元派,都似乎没有这样的手段才对......”
他又想道:“且慢,他念得这两句里面,两次提到个心字,难道此人实际上是佛家的?嗯,穿道袍的金刚宗?也不对啊,金刚宗的弟子哪有这般气度?”
他越想越多:“除了这些有传承的门派外,绝神门,定心庄,也许也有关联?这句话里几次提到澄清,澄清,难道...汶水楼才是他的本家?”
一时间,这位元婴老祖把各州的大门大派都想了个遍,却越想越乱,一时间茫茫然,想道:“这些门派里面有的和我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老死不相往来,何必来坏我们的好事?”
王鼎趴在地上吐血,七柔子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早让你王掌门练练琉璃长生功,看来是没有练吧?”
王鼎苦笑道:“道长,你那琉璃长生功只说德,不讲道,动作匪夷所思,直如儿戏,我看了看,最终还是没练......”
山主想了半天,皱眉道:“这位......这位道友,你到底是什么来路,哪个门派的?难道不是此界中人?”
七柔子道:“哪里有那么许多?贫道就是广阳州生人,出生妖族,筑基期的一介散修罢了。”
他说的越是真,山主越是不信,想道:“看来真的不是此界中人了,这样的本事,不知道是哪位老祖培养的得意弟子,我得罪了他,空山大人也不会出面保我,唉,大乘期的,登堂阶的,入室阶的,这三类老祖总是培养一些怪人,看来这次是让我遇到了。”
他点头道:“这位道友,你做你的事情,我做我的事情,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彼此行个方便可好?”
七柔子道:“那我想带走这几个人,行吗?”
山主犹豫道:“这......恐怕不好吧?道友你和他们非亲非故,何必管他们死活?”
王鼎心知对方是猜错了七柔子的身份,不管七柔子是用什么手段化解了对方的元婴之威,然而修为却是实打实的筑基期,形势依然是很差的,他不敢说话,用身子挡住对方的目光,用手轻轻在泥土上写下一个“拖”字,然后轻轻碰了一下七柔子,希望他能看到。
七柔子看了一眼,微微点头,正想说话,那山主却抢白道:“道友,你看到了那个字,也不要试着说话,这几个人干系重大,是绝不能就这么走的。”
王鼎一呆,忍不住喘息问道:“你,你怎么看到?”
山主低低一笑,黑袍轻轻摆动,道:“愚蠢!筑基期犹如蝼蚁一般,怎么能想得到元婴期的手段?你以为挡住视线就可以让我看不到?金丹期修士突破肉身枷锁后,天地如在掌中,无前后,无左右,无上下,无远近,无来去,怎么可能会挡得住我的视线?”
华阳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道:“此人未免过于装蒜,无前后,五左右,无上下,无远近,无来去,无长短,这是人家佛眼宝刹的本事,观天地如在掌中,诸天万界也仅此一家,岂是每个元婴修士都能达到的?有这样的本事,还何必亲自跑到这里?说自己是用灵气波动看到的,有什么丢人?”
原来他也看的清场中的一切,实际上每个元婴修士,甚至是有天赋的金丹修士都能做得到,只要对灵气波动敏感些,就能借助灵气波动描绘出对方的一举一动,自然也能知道王鼎做了什么,写了什么。
王鼎此时身受重伤,心念已乱,难以分辨真假,他深深吸气,道:“你们魔修到我广阳州,到底是什么目的?”
山主看着他冷漠摇头道:“你以为死人就有特权么?你再死个十万次,也轮不到问本尊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