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王鼎突然从梦中惊醒,浑身大汗。
他睡在篝火边,一行人刚刚结束秦家寨的查探,此时几个人都被他惊醒,纷纷看向这位掌门。
王鼎讪讪而笑,对华阳子道:“抱歉,抱歉,做了个噩梦。”
华阳子微笑点头,示意无妨,转了个身继续睡下了,王鼎松了一口气,躺了下来,抬头看着夜空。
浩瀚星空中,一个身影站在云头看了他好一阵,他对那个身影挥了挥手,对方才点点头,又隐匿在云朵中。
“唉,星剑师兄不眠不休的警戒,谁家的金丹长老肯做到这一步?师父要是见到这样的星剑师兄,是会骂他迂腐呢,还是会赞赏他谨慎呢?师父见了我,会不会觉得我这个掌门没有做好?”
他心里思绪万千,再也睡不着觉了。
众人前几天细细查访了秦家寨周边,当年柳修雅大战三金丹的地方,如今依然寸草不生,众人苦苦搜索,依然没有任何灵感,王鼎提议索性再去秦家寨看看。
这秦家寨,正是王鼎六人早年护送的秦俨仙的族人,决仙门当年正是最阔绰的时候,仅搬运傀儡就留下来足足五十个,金银不计其数,秦家后人到了此地以后,也绝不招摇,除了偶尔驱动傀儡做一些苦力以外,金银的支出都是极为严格的,再加上早年令狐星远和王鼎等人为了秦家做过很多规划,特别说了居安思危的道理,这秦家寨至今都有一支能征善战的精装骑兵,恃强而不凌弱,有祖产而不挥霍,如今的秦家寨早已站稳脚跟,成为了当地的一个低调的势力。
这一天,几个人离开秦家寨,七柔子问天买卦,指了个方位,大伙儿走了一阵,入夜就围着篝火睡下了。
没想到王鼎故地重游,睹物思人,不免想起了年少时的逍遥时光,是夜竟然梦到了霍钧的身影,然而霍钧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却都记不清楚了。
第二天早上,众人沿着七柔子指的方向胡乱御剑飞行,却见前面一个城镇越来越大,竟然还有土夯城墙,高达三丈,里面建筑鳞次栉比,凡人摩肩接踵。要知道没有修真者庇护的凡人,很难形成大的城市,能有个三丈高的城墙,已经是极为少见的大城了。
王鼎自打做了梦,就始终郁郁寡欢,众人虽然有心劝他,却都不知道从何开口,令狐星远眼珠一转,问道:“七柔子道长,华阳子师兄,请问这个城镇叫什么名字,你们有没有查探过?”
决仙门众人里,令狐星远是唯一一个尊称华阳子,肯叫他一声师兄的人,华阳子心里高兴,点头道:“我们前前后后在这里也走过好几次了,这个城镇叫做海临城,算得上是广阳州距离金刚海最近的大城了,里面有百多万的人口,可惜这里没什么异常......”
令狐星远微笑道:“捡日不如撞日,七柔子道长问天买卦,可见此城中未必没有变化,我们不如进城去细细查访一番?”
众人没有异议,都看向王鼎,他心情虽然不好,但是却不会走神,点头道:“如此也好,咱们分头行动,然后去南门会合吧。”
令狐星远道:“以往都是这么做的,我看这次咱们换个办法,大家从周围往中心行动,到时候在城中心会合,如何?”
反其道而行之,也有一定的道理,王鼎想了想,道:“这样也好,还是老规矩,都小心些,见到了可疑的人或者事物,不必深究,到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再一一排查。”
几个人化作遁光,各自选了个方向,混入城中,然后从外往里细细搜索,果不其然,还是没有任何异常。
众人到了城中心,交换了一下意见,王鼎沉闷的点了点头,示意离开,令狐星远说道:“且慢,捡日不如撞日,相请不如偶遇,掌门师兄,你看这城中心正好有一座酒楼,我们这段时间四处漂泊,何不索性沾染些红尘俗气,去这酒楼登高把酒,吃喝一阵再走?”
场中有三个人都立刻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华阳子心道:“好个良苦用心的师弟,他算准了城中心必是闹市,闹市必有酒楼,实际上是一开始查探是假,想让自家掌门散心是真。我纯阳观的弟子们都一心玄修,哪儿有这种心眼?”一时间心里说不出是羡慕还是鄙夷,只好反复打量令狐星远。
七柔子微笑不语,蔡灵霏只是眼珠一转,就不说话了。
王鼎此时多少有些心烦,登高临风,把酒言欢,也未必不是个办法,闻言道:“也罢,咱们本就不是苦行僧,没必要惺惺作态,既然遇到了好的酒楼,也不妨去吃喝一顿,正好七柔子道长和华阳子道友二位都在,今日我决仙门就做个东,请二位尝尝我广阳州凡人的美酒佳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