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年的疯狂补课,四千多名凡人进步神速,现在已经知廉耻,懂生息了。
王鼎见状,就解开了小寨的封锁,他请秦星伦亲笔题字,自己以天一归元剑铁钩银划的在匾额上誊题【霍家堡】三个大字。
于是自此以后,决仙门周边有了两个凡人聚居区,拱星坪山脚下有三仙村,三仙村往北十几里路,就是霍家堡,两地中间夹着白雾寺。王鼎平时闲下来就找同门喝茶,皮星凝几次催促他练功,都被他插科打诨一一拒绝。
自家有苦自家知,王鼎一开始炼体也是极为勤奋,但是收效甚微,他自己苦苦思索,大致想明白了原委——即便是炼体,依然是以识海中的先天灵气为尊的,人身就是这样,先天灵气大部分清轻上扬,必定存在识海中,炼体者每天锻炼,三分在外功,七分靠的是先天灵气的反复滋润修补,才能日益强壮。
但是孟冠宇亲自出手,以秘法封了自家的先天灵气通道,王鼎再怎么刻苦练习,没有先天灵气降下滋润,也几乎没有用的。
他想通了关窍,却不愿意告诉自己的同门,百年后决仙门步入正轨,自己落得个倦于修炼而死的结局,其实也算得上一桩好事,免得旁人挂怀。
这件事决仙门上下,就算是水特也不清楚,皮星凝劝了好几次,见王鼎爱答不理,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苦极,哭了几次,就不再劝了。王鼎心里十分惭愧,但是依然硬下心来,装出浑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却会拿出一张纸,把心里的郁闷全部记下。这些纸被他整理成册,偷偷藏在枕头边,他在决仙门里威望日隆,绝没有人敢随意翻看。
另一边,虽然这两年王鼎看起来轻松惬意,但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另有他事,玄非当年来帮忙,速度远比想象中的快,旁敲侧击之下,果然消息是山下的白雾寺背着自己偷偷放出的。
他秘嘱几个弟子监视白雾寺,如同黑暗中的一条毒蛇,只等对方再次露馅,就要一举出手。
这本是一件长期的工作,白雾寺也许三五十年内都不会再有动作,但是事情的变化在于玄非身上。他谨守诺言,回到金刚宗后对决仙门的很多事情都绝口不提,但是他一个僧人,也不会打诳语,长老们问起来也只能摇头。
时间久了,长老们也都猜出来,玄非大约是答应了别人什么事情。
他们也不愿意强逼着他破戒,于是暗暗下令,让白雾寺寻访线索。
某个深夜,皮星剑叫醒了正在熟睡的王鼎。
黑夜中,王鼎的眼睛亮亮的,极为机警:“皮师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皮星剑点点头:“白雾寺那边刚才接到了一个传讯飞剑,现在人已经被我抓住了。”
王鼎一跃而起,道:“太好了!解决的越早越好!你能确定传讯飞剑是和金刚宗有关吗?”
皮星剑道:“审了就知道。”
他看到王鼎眉毛一挑,又补充道:“七成把握。”
两人一前一后飞到白雾寺内,果然见到三个僧人都被皮星剑制住,一柄传讯飞剑在低低盘旋,地上一份玉筒还没来得及打开。
王鼎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八成是了,金刚宗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可能不远万里用玉筒传讯给几个筑基期?他脸上笑盈盈的说道:“簧夜搅扰诸位禅修,实在是罪过罪过了。玄沽大师,我这番来的意思,你应该知道吧?”
他这话还是说的早了些,其实玄沽真的早已对他心服了,所有密事都和他无关的。但是皮星剑这个煞星站在身后,王鼎又笑里藏刀,任谁都得抖上三抖,玄沽颤声道:“小僧实在不知道。”
王鼎笑中带煞,不紧不慢问道:“那这封信,还有两年前玄非大师突然到访,你们都一无所知咯?”
玄沽吓得不行,突然大脑飞速运转,突然灵光一闪,指着另一个僧人道:“你!是你!两年前劝我暗暗去找玄非师兄,刚才也是最早到场的!”
王鼎看了皮星剑一眼,皮星剑微微点头,证明他所言不虚。
玄沽松了一口气,堆起笑容,对王鼎说道:“王掌门,此獠包藏祸心,小僧一时不查,险些酿成大错。这样吧,他就交给贵派全权处置,本宗那边自有贫僧亲自去说,如何?”
王鼎却充耳不闻,先打量了一下正殿,然后走到香案前,用手轻轻一拂,手指头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平时焚香的地方最容易有香灰,结果竟然一尘不染,他斜斜的坐在香案边上,一个腿悬空,晃晃悠悠中,王鼎平平淡淡的说道:“大师啊,事已至此,你可不能怪我。”
玄沽不知道王鼎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正准备动问,只见王鼎突然出手,他们三僧都被皮星剑制住,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自己身上一阵剧痛,骇然内视,只见丹田和识海都遭到重创。
呻吟声传来,王鼎对三僧一一下手,玄沽心知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摊在地上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下此毒手!”
皮星剑眼里也有些不忍,偏过头去不看三僧。
王鼎说道:“迫不得已,大师莫怪。”声音毫无烟火气,冷冰冰的仿佛没有感情,他一边说话,一边仔细检查伤口,不忘记伸手以灵气再次破坏对方的丹田,确保三僧修为尽毁。
玄沽一时间走马灯一样的回忆了一遍人生,少年时懵懂,练气期时的惊喜,筑基期被分配到寒鸦山脉的桀骜不驯,再到后来觉得王鼎是好人,心里不敢争斗,打算一心禅修,晋升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