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星观。
万玲儿坐在阁楼上,紧张的操纵一个傀儡去找令狐星远。
“令狐道友,这绛色玄端乃是我派掌门亲自挑选的婚礼吉服,何不早些穿上?”
令狐星远独坐床边,苦笑的看着眼前的傀儡,他至今还不知道这是万玲儿秘法所化:“这位虎师兄,咱两也算得上故人了吧?看在往日一同把酒言欢的份上,能不能放我一马?”
几年没见,这位虎修的鼻子颜色更深了,看起来湿漉漉的,他伸出虎爪费力的捏住礼服,一边瓮声瓮气的解释道:“令狐兄弟,你早日结婚,来日抱个大胖小子,难道还不算俺帮你吗?”
令狐星远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自从他弄明白万玲儿的意思以后,就气不打一处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把人掳掠用强的道理?这六礼之中,就算抛去问名、请期和亲迎,至少也该有个纳彩、纳吉和纳征吧?贵派掌门既没有请示我决仙门,也没有找个良辰吉时,更不要提陪嫁了,如此草草了事,岂不滑稽?”
他以往用“礼仪”这个万金油,只要对方说话,就指责于礼不合,常常让万玲儿吃瘪,这次又祭出这件法宝,本以为点星观的人铩羽而归,却没想到这次万玲儿有备而来,操纵虎修说话。
只见虎修两个毛耳朵动了动,开口道:“令狐兄弟,不瞒你说,这次是六礼三书具在。”他不等令狐星远说话,就排出三封信,“这是聘书,礼书和迎亲书。”
令狐星远下意识的接过,只见文书用语老练,庄重典雅,他越来越惊,嘴巴大张。
万玲儿看着令狐星远吃瘪,忍不住吃吃发笑“看你这次往哪儿跑!哼!”她一边笑一边操纵虎修掰着指头说话了:“至于六礼,问名一项双方已经都知道了,就算已经行过了;纳彩一事,本来该问父母,但是咱们修行人尘缘已了,以天地为父母,我派长老前几天组织祈禳,已进昭告天地了;纳吉一事更加简单,本派有一处宝地,乃是天地气运所钟,可以说时时刻刻都是良辰吉时,到时候正好选为婚房;陪嫁之物也已经准备好了,聘书上有明文记载,令狐道友可以稍后细看,有不满意的地方大可以提,纳征一事也就算有了;请期请期,这却要看令狐兄弟你的想法了,你现在愿意,那现在就算是请期了,你看,六礼还剩下什么?”
令狐星远嘴巴大张,痴痴傻傻的说道:“还,还剩个亲迎。”
虎修扬声道:“是了,本派掌门不远万里亲自去寒鸦山脉迎你回来,这不就是亲迎了吗。”
常言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饶是令狐星远平素智计百出,这当口也无话可说了,他脑子转了无数圈,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垂头丧气道:“好,那请期这件事,我不答应。你点星观难不成还用强吗?”
他走投无路,只好用出拖字决,却不知道这也是万玲儿缜密规划的陷阱,她操纵虎修说道:“请期一事,令狐兄弟不答应确实不行。”
令狐星远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那我今天不答应,你改日再来吧。”
虎修点了点头,干脆利落的走了,临走时不忘用长长的,黄褐色间着黑纹的尾巴关好了门。
万玲儿在楼上兴奋的道:“令狐星远,这次你可跑不掉了!”
青丝挽卷喜华年,琥珀朱玉点碧装。凤冠霞披承玉露,珍珠锦绣画鸳鸯。
万玲儿穿好了精心准备的婚服,趁着夜色只穿了一双罗袜,悄悄的跑到令狐星远的房间。
令狐星远不知道为什么,睡得好好的,鼻子里突然嗅到一股香风,他警惕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站了个玉人。
“你.......你怎么来了?”
万玲儿看到令狐星远眼里的惊艳神色,心里一喜,但是想到自己竟然这么低三下气的来找他,又有些委屈,眼睛红红的说道:“我不能来吗,令狐星远,这么多年了,泥人也该打动了吧,你这臭男人怎么这么........这么.......”
两个人在黑暗中呼吸相闻,令狐星远躺在床上,心里也软了,叹道:“我也不知道......”
万玲儿两行清泪挂在俏脸上,一手拿着一双婚鞋,她把婚鞋扔到床上,用袖子半掩着脸哭,令狐星远看着近在咫尺的绣鞋,一股幽香传来,中人欲醉,他抬头看着万玲儿,只见这位点星观的金丹掌门在月光下穿着新婚的衣服,画着淡淡的妆,哭的婉转娇弱。
令狐星远心头一颤,忍不住坐了起来,他有一瞬间想伸手把万玲儿抱在怀里,最终又不敢,叹道:“别哭,别哭了。”
万玲儿一把将他扑倒,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主动亲了上去,令狐星远如遭雷击,呆呆的被亲吻,突然嘴唇一痛,被万玲儿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忍不住痛呼了一声,感觉到万玲儿把脸埋在自己怀里,带着哭腔,恨恨的说道:“请期,能定了吗?”
这话说的凶狠,令狐星远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化了,心里甜甜的,十分受用,他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甚至还悄悄的抱紧了一些怀中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