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浓雾中,秦星伦起来的很早。
他在青石板的路面上站着,下意识的拾阶而上,所见所闻都是鸟叫蝉鸣,一片幽深。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个竹屋,乃是用湘妃竹编制而成,他记起自己当时负责维修这个竹屋,还专门去山外二十里处搬运湘妃竹回来,好生辛苦。
站在门口,要不要推门进去?秦星伦正犹豫间,门却自动开了。
一眼望去,里面有藤椅,木桌,侧面是卧室,看起来整整洁洁,晨曦透过窗户,阳光下有薄薄的一层灰尘。
“是星伦啊,你怎么来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秦星伦条件反射的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老者正在门外看着他,这老者身穿黑衣,背负宝剑,身体佝偻,双眼浑浊,须发皆白,正是决仙门的掌门人霍钧。
“师父?”
秦星伦一看到他,就哭了出来,上去抱住老者的大腿哭到:“我以为你死啦,我以为你死啦。”
霍钧愕然,抚着他的头顶道:“这孩子,瞎说什么?老夫天下无敌,怎么会死呢?”
秦星伦又哭又笑,甚至还能闻到霍钧身上特有的老人的气息和一股淡淡的竹香味。他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师父,你不在的日子里,弟子过的好苦,好苦哇。”
霍钧笑道:“现在知道做掌门的难处了?你是忠厚的,有事多问问小王鼎和星远,他们两个鬼点子多着哩。”
秦星伦一愣,看着霍钧涩声说道:“师父,弟子对不起你,星远师弟被点星观掌门万玲儿掠走了。”
霍钧哈哈一笑,一双老眼中精光四射,豪气万丈。
他挥手道:“区区点星观,何足道哉?你找时间把他接回来,就说是我说的。”
秦星伦心里好开心,听到这句话,仿佛一切事情都迎刃而解,一切都回归了正轨。他喜乐不禁,心里压着他的大石放下。
点了点头,他看着霍钧抱歉的说:“还有您给我的玉筒,上面记载了本派典籍,也被我弄丢了。”
霍钧却好似没有听到,眯着眼回头看向远方,深吸慢吐,悠然说道:“小王鼎又煮茶啦,很好,很好,你去叫上星剑星凝,星远星夷,咱们师徒好久没一起聊过天了。”
秦星伦一愣,又重复了一次:“您给我的玉筒,被弟子不慎弄丢了。”说完以后闭眼等着霍钧发火,却久久没有回声。
抬头一看,哪里还有霍钧的影子?他突然惊醒,这才发现身侧躺着蔡灵霏,妻子昨天受了惊吓,现在睡得正香甜。
秦星伦靠着枕头,闭上双眼,梦中种种都还仿佛在眼前,他发了一阵呆,才觉得脖子上冰冰的,原来枕头也被泪水打湿了,这是梦中哭了出来吗?
叹了一口气,回想起玉筒里写尽决仙门一切秘典法术,他眼前一阵恍惚,觉得一股酸苦从心头涌了上来。他又叹了一口长气,坐了起来。
身边爱妻察觉到他的动静,也立刻醒来,看着他担心的说道:“伦哥,你昨天怎么直接昏了过去?我们问王鼎师弟,他说你是见到星远被掠走,急火攻心所至,我们想细问,他却摇摇头,什么都不说了。”
秦星伦知道这是王鼎不愿意门派军心溃散,所以严守机密。他摇了摇头,把蔡灵霏揽在怀里,说道:“做掌门,真是苦啊。”
蔡灵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正想再安慰他,却听到秦星伦说:“昨天星远被带走,我身为掌门却方寸先乱,是王鼎师弟临机决断,稳住了局面,灵霏,我想任命他做副掌门,你看可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