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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火 千荧 0 字 2021-04-23

他一把揪住服务员的衣领,声音冷得吓人:“我他妈让你开门。”

“啪”地一声,门开了,廖飞宇冲了进去。

诺大的总统套房里面,摆着玫瑰,香薰蜡烛,挑起暧昧汹涌的光。

廖飞宇看得太阳穴直突突跳,更失去了理智。

浴室的水声哗哗,当廖效生系着睡袍慢条斯理地走出来的时候,廖飞宇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一拳将他狠狠地打倒在地。

“你拿她怎么样了?”

廖飞宇恶狠狠地冲他吼,又冲他踢了一角。

那力道没留半分情面,廖效生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廖飞宇这一拳都打错位了,疼得厉害。

廖效生轻笑了一下,躺在地上,带着伤。

这笑声将廖飞宇激怒,他不敢追问也不敢往下想,拎着他的衣领又给了一拳。

廖效生一脸的无所谓,但他怕自己这条命被已经失去理智,发了疯的弟弟打死,自己就没法风流了,他躺在地上,笑吟吟地:“不是说不管她了吗?”

“不还是来了?”

廖飞宇手中的动作一顿,抿唇问:“什么意思?”

“我在这。”

从吧台出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程梨。

那声音,像是隔了六年,穿过这么多年的恩怨情仇穿到廖飞宇耳边。

上帝究竟是要捉弄谁啊。

廖效生甩开廖飞宇揪着他的衣领,慢悠悠地从地上起来,看了他们一眼,离开了,还自动帮他们关上了门。

“我在等你会不会来管我。”

程梨看着他。

时间倒退,以程梨的警惕心,她不可能不防着闵从语。

酒她没喝,程梨还顺势装醉,她想看看闵从语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到闵从语要坑她,但闵从语没想到,其实廖效生对程梨一点兴趣都没有,当初只是为了和廖飞宇对着干而已。

程梨抱着手臂看着独自喝红酒的廖效生,问:“现在怎么办?”

“等。”

廖先生慢悠悠地说道。

闵从语是有手段没错,可没有廖效生的允许,她如何得手这件事。

廖效生有意误导整件事,他其实是想借程梨刺激一下拔穗,想看看不再爱他的拔穗,会不会丢下相亲对象风尘仆仆地赶来这。

廖效生没等来拔穗,他失去了他的小拔穗。

那一瞬间,廖效生的心脏像被人挖了一个洞,空得厉害。

所以廖效生被廖飞宇揍时,他没有还手,甚至还产生了自暴自弃的想法,于是他失望地走了。

可程梨这句话反而刺激了廖飞宇,他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盯着她。

“你他妈是不是还没耍够我?”

廖飞宇问。

他的手渐渐收力,程梨感觉自己下颌骨都要被捏碎。

可她就是要刺激廖飞宇,还媚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我在可怜你。”

廖飞宇呼吸急促,他沉着一张脸,地转天旋间,他将程梨压在墙上,膝盖强行分开她两条腿,吐出的嗓音撩人又嘲讽:“我今天让你看看,到底是谁可怜谁?”

廖飞宇红着眼,对着她的耳朵咬了上去,手却不停地掐着她的脖子,分不清这到底是想爱她,还是想杀她。

他的情绪恶狠狠地,眼底情绪凶猛:“我他妈就是贱,一遍又一遍地在你面前跪下,让你嘲,让你耍。”

程梨有些承受不住,可廖飞宇已经没了思考能力。

他一下又一下,同时又想到了很多。

他为什么说不想管程梨。

是因为他受不了。

凭什么,程梨可以肆无忌惮地同江一凡讲心事,跟陈柏康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她还没提防过他,就这么留宿多次。

她越来越,也有着致命诱惑。

偏偏不是开在他掌心。

廖飞宇控制不了她,又受不了她一个眼神对过来,像纠缠的丝,一个勾引,他就乖乖跪在她身边。

她只要一看他,那张勾人的网就会把他黏住,吸走他所有力气。

可程梨说可怜他,并且因为他摘了一个肾给她妈,她才对他好一点。

廖飞宇受不了,他整个人被打垮,尊严被程梨踩在脚下。

他拼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可控制不了想她,翻来覆去的想,整夜失眠,连医生开的安定都没用。

想她耳朵后的白皙,覆上去,咬一个红印。

想她后背的乌鸦玫瑰图,想亲吻那朵玫瑰。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控制不了,她一勾手他就来了。

他就是这样,因为他无可救药地对程梨上瘾。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控制不了,她一勾手他就来了。

他就是这样,因为他无可救药地对程梨上瘾。

“别人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廖飞宇红着眼问她。

程梨声音很低,呼吸声也明显,看他红眼,她也难受。

她决定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她很想念他。

“不是的,我说你可怜,是心疼你,我也可怜……所以我们天生相配。”

程梨感觉自己两条胳膊都出了汗。

廖飞宇怔住了,盯着她:“那你还爱我吗?”

程梨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抚上他的脸,叹息:“何止。”

他已经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说她贱也好,作也罢,其实,她偷偷想了他很多年。

廖飞宇眼睛漆黑,听到程梨说这句话,心突突地狂跳。

他凑去上吻程梨的嘴角,吻得专注又认真。

好似他的生命中只有她一人,只有她。

除了她,他什么也没有。

(接吻也锁?

一时间,血腥味在两人口中散开,程梨皱眉感觉生疼,廖飞宇却咬着她的唇瓣,他的声音沉沉:“小雀斑,我要你记住这一刻。”

“——还有,老子爱你。”

——

九月,是各大初高学生的开学日,意味着一代人老了,但青春永在。

不断有人成长,进来高中,代替上一节的人。

程梨和廖飞宇在一起之后,没什么大变化。

她依然又酷又飒,是最勾人的尖果儿。

廖飞宇尽量在小事不管她,因为她会不开心,她不开心,廖飞宇就没得爽了。

廖飞宇比以前更爱她,控制欲也越来越强。

有时候程梨睡着了,会被他弄醒,那眼神,似乎要将她撕碎。

他不让她拍大尺度广告,不让她去夜店,不让她喝冰水,变得婆妈又计较,倒不像以前那个心不在焉的少年。

但程梨依然喜欢,因为他还是不经意地散漫,偶尔诓程梨成功,露出得意的笑容。

依然是口头和手下都爱占她便宜,可变得越来越宠她,恨不得拿命给她。

廖飞宇提出要跟程梨一起住,程梨拒绝了,她觉得两人偶尔偷下情更有刺激。

那廖飞宇也心甘情愿地在她家睡一晚,第二天从城西区去城东上班。

因为他觉得,这才是他的小雀斑。

九月十二号,北川第三中学九十周年校庆,程梨和廖飞宇都在受邀范围内。

学校还是那个样子,红墙白瓦,绿荫成片。

学校的老百名榜上居然还有廖飞宇的照片,经过风霜的侵蚀,他的照片已经变得模糊,可是仍然能辨出少年的轮廓和棱角分明的脸。

下午的时候,三中在草地上举办了绿地音乐节,然而这场音乐节是近期来最受关注的热点新闻,各在媒体也竞相挤前来报道。

因为时隔六年,教父乐队合体了。

教父乐队不仅关于一代人的青春,最主要的是,这支乐队每个人来头都不小。

下午五六点的时候,黄昏到来,天光渐渐暗下来。

教父乐队一出场的时候,全场底下沸腾。

有狂热摇滚粉丝举着灯牌吼道:“程梨,老公操.我”

学校的孩子们也不甘示弱,疯狂喊道:“学长好帅,学姐好美。”

这个榜单,荧光棒汇成一道绿色的海洋。

程梨握着话筒,冲台下来了一个经典的侧头笑脸杀:“大家好,我是教父乐队主唱程梨。”

话音刚落,引来底下一片粉丝疯狂尖叫。

老谢已经能适应镜头了,说道:“键盘手老谢。”

他们每自我介绍一句,底下就欢呼声一片。

陈阳灿依旧是标志性的笑容:“贝斯手陈阳灿。”

廖飞宇坐在后方,漫不经心道:“鼓手廖飞宇。”

拔穗拨了一下琴弦:“吉他手,拔穗。

大家,好久不见。”

拔穗这温柔的一声将底下的部分老粉带入很久的回忆,她们“啊”了一声,开始捂嘴掉眼泪。

姜还是老的辣,教父乐队一向熟练,加上有程梨这个擅长掌握舞台的的当红女主唱,很快将气氛炒至最热。

他们依然是合作最默契的伙伴。

音乐响起,陈阳灿轻轻触动指拔电贝司,轻快的前奏倏地响起,哒哒哒哒,节奏瞬间欢快起来。

场面瞬间欢快起来,人们冲到靠近舞台的两边的栏杆上发出欢呼声。

程梨站在舞台上,开始打拍子。

她一回头,给廖飞宇一个眼神,他便知道她想要什么鼓。

身后的鼓点慢慢跟着程梨的节奏,拔穗站在她旁边,手指轻拨电吉他的琴弦。

程梨唱了《红日》》《借火》《一生有你》……七八首歌,底下的人欢快成一片,甚至开起了火车甩头舞。

老谢还心血来潮跳了水,底下还尖叫着去接他。

中场休息的时候,有高三男生拿着话筒提问:“学姐,我可以追你吗!”

这比天台表白还刺激好吗?

底下的人狂呼,甚至还起哄喊道:“够狠!答应他答应他!”

一层盖过一层,激起千层浪。

廖飞宇拿着话筒,用手指了一下台下,锋利的薄唇抿成一直线:“不可以,先打赢我。”

程梨笑了一下,连这玩笑都要跟人计较。

这一句好像又回到了青春年少,他们逃课打台球,或出去打架的日子。

一晃眼而已,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了。

程梨看着台下大部分稚气未脱的脸庞,红唇微张:“最后一首歌,《红眼睛》给你们,也给mydarling.”

红眼睛,湿了眼眶。

黄.色月亮倒映着丑恶的影子。

百褶裙,溅上了血迹。

指尖香烟燃痛了神经。

身后有黢黢黑影,耳边是呼呼风声。

前面一片光的,看不见黑暗。

我拼命跑向蓝色大门里。

大门里挂着一个可爱的小熊挂饰。

是谁,拉住你,在午夜飞行。

海浪一阵一阵,你说自由和平等,还有爱与.性。

红眼睛,笑了眼眶。

想做你的裙下之臣。

在乌鸦飞起,红玫瑰开满园的时候。

我们在一起用力接吻。

想做你的坏女陔。

在音乐响起,天光亮起的时候。

看是谁匍匐在对方脚下。

追光灯打在程梨脸上,她微闭着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好像闻到了海浪的气息,以及坐在少年摩托车后座,那再也抓不住的夜景。

一首结束,台下一遍又一遍地用力地喊着“安可——安可——”,只可惜,青春的华宴终将散场。

这首歌还是唱完了,他们也谢了幕。

7点,可能因为夏天白昼长的原因,还有一点黄昏的影子。

恰巧的是,程梨穿着学生制服,白衬衫,黑色百褶裙,廖飞宇一只手插在裤袋上,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依然是最亮丽的风景线。

廖飞宇拥着她往前走,好似穿越时光,与十七岁的他们交叠。

廖飞宇为了哄她学习,给程梨的奖赏,是一个黑色书包,后面藏了一大束玫瑰花。

面容散漫的廖飞宇拥着她,两人招摇得走在学校,她受到了学校最打眼的注目礼。

现在,两人穿着校服,走在路上,又重回了大片黄昏的那天,无比绚烂。

“哎,你知道吗?”

程梨说道,“听说三中又有一个新论坛了,叫贱女孩。”

“嗯。”

廖飞宇没什么反应。

这没什么稀奇,就像有人说得那样: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有人正年轻。

可能以后会有比程梨更狠的人,也有像廖飞宇那种打起架来不要命的男生,逃不完的课,泡妹,聚众抽烟的巷子,将青春的叛逆演绎得淋漓尽致。

可篮球场男生一个利落地投篮,女生对视的心动是真。

为了靠近喜欢的那个他,佯装预谋邂逅千万次也是真。

开运动会,最多偷偷摸摸谈恋爱的学生永远最。

“还有,我今天走在学校,有人给我递情书了,估计看我长得像学生妹。”

程梨有些开心。

“我给你递了一张黑卡。”

廖飞宇言外之意,是那种磨叽的事他看不来,不会去做。

“切,你他妈就没给写我情书。”

程梨斜睨了他一眼,心生不满。

后来很多次,程梨心血来潮,在。

的时候,她问过廖飞宇:“那天你会不会不来?

毕竟我都那样伤你。”

廖飞宇双手背在脑后,盯着眼前的女人,一个翻身将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耳朵,声音低沉:“不会。”

无论发生什么,我一定会去找你。

那天程梨等到了廖飞宇,如果没等到,又是另一个结局。

可是没有如果。

就是这样,无论多少次。

她想要什么,他什么都给她

程梨想要杀人,廖飞宇一定是放火的那个人。

我们都不是好人,所以天生相配。

又一年,程梨生日那天,廖飞宇做了一件他看不上,还认为俗气的事。

他写了一封情书给程梨。

上面的字迹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字字真诚。

——

他本一无所有,

终日受困惶惶嘶吼。

但为何一朵玫瑰悬于兽笼前,

毁灭出闸,心有玫瑰。

深情比芬香浓,欲望比时间更漫长。

小雀斑,我的鸦片玫瑰,我的一生最爱。

——正文完。

2019年9月1号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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