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看看吗”
何缈倒也不在意自己在人家镜头里是美是丑,是主是次。但是对方这么一说,倒是让她减轻了些许因自己刚才的唐突和冒昧而产生的歉意。
何缈
眼睛亮了亮:“所以你真的愿意帮忙吗”
谢之行说:“可以。”
何缈斟酌了一会儿,不太自然地开口:“那个,你介意扮演一个纠缠不休的搭讪者么”
谢之行:“”
时间倒退回这天上午,陈斜刚考完数学,抱着球拣了个位置,自个儿待着。
他最近走哪儿都抱着一颗篮球。
自从分班考试后,他体内就烧蹿着一团火,易躁易怒,动辄迁怒于人。以球傍身,可以让他在不爽的时候,拍拍球泄愤,不至于莫名殃及池鱼。利人利己。
梁涛见到他时,还是这天的上午,他正靠在一棵树下,用指尖转着球,另一只手时不时拨弄下,整个人看起来漫不经心的。还有俩女生站他跟前,在问微信号。
梁涛小跑过去,俩女生丧气离开,看样子是无功而返。
梁涛欣喜道:“斜哥还真是你啊”
陈斜抬眸,看他一眼。
这一眼让梁涛直犯嘀咕:陈斜不是老早从良了么,这眼神是要杀人啊。
他是陈斜的老同学,初中一个班的,那时候玩叛逆,喜欢跟着年级里的刺儿头混,因此跟在陈斜后头叫过好一阵大哥。后来自个儿成长了,陈斜那满身的戾气渐渐收敛了,又各别两宽上了高中。
中间基本没怎么联系,刚才看到陈斜,梁涛瞬间梦回初中的中二岁月,一时怅惘,便直接迎了上来。
陈斜看他那一眼虽然冷淡,但也让他确定,陈斜是认出他来了。
这让梁涛心情大好。
但陈斜明显没有交谈的兴致。
男生之间,鲜有坐下来慢慢叙旧那一套。
梁涛刚见着故人,心情亢奋,热脸贴冷屁股贴得十分欣欣然。
见陈斜手中正好抱着颗球,于是他凑上去提议:“老朋友见面,打场球呗”
陈斜始终冷冷嗖嗖的,可能是被他吵得烦,听他嘚吧嘚了一阵后,陈斜半搭不理地往校外走,梁涛看到校门口停着的那辆大巴,以为他是着急跟着大部队走,便说:“明天不是还有英语竞赛么你们一中下午还有一波来看考场的,你到时候蹭他们的车走也不迟啊。这不快中午了,兄弟请客,咱先去吃上一
顿。”
不知道是蹭车这一提议留住了人,还是请客吃饭的豪爽留住了人,总之这位冷飕飕的老朋友神色柔和下来了一点,没那么冻人了。
“给你点面子。”陈斜说。
一顿饭吃了有些时候,等他们吃完到学校,梁涛带着人直奔附中体育馆,走到中途,他的老朋友放话了:“你们行政楼附近不是有一篮球场么去那儿。”
梁涛有点懵:“是有啊。但是那个场地太小,好像是为了体现附中的竞技风气才建的,属于半景观设计。而且那边是进出校门口的必经之处,来往人太多,特吵。”
陈斜率先改道:“就那儿,打不打”
梁涛:“”
行吧,大佬就是任性。
梁涛说:“打”
球打得很过瘾,梁涛很久没这么爽过了。
除了中途陈斜一次把球投进了对方的筐里,以及还有一次,把球传给了对手。
这操作很迷。
不过他洞察力向来不错,经他分析,陈斜的这两次失误和校门口那辆大巴车有关。
第一次是大巴车来的时候,第二次是大巴车走后没多久的现在
而这一次,他那种周身八百里飘雪的气场又来了。
只见他单手撑着腰,因为体力耗了太多,上半身微微弓着,气息轻喘,另一只手朝还在场上运球准备投篮的对手示意:“球给我。”
那人原地拍了几下球,颇挑衅地说:“要球盖掉就是你的。”
陈斜一字一句,声音极冷:“我说,给我球。”
梁涛预感不妙,他拍了几下掌,大跨步往那人的方向走:“我累了,就打到这儿吧,老席,球还给斜哥。”
“这就不打了我有预感我这回铁定三分球,给个发挥的机会再s啊”
梁涛直瞪眼:“预感你妈,我有预感你再说话就没命了”
他直接薅走了那人手里的球,转身喊道:“斜哥,接球”
球在半空走了条直线,被陈斜接住。
在场的都是凑人头凑出来的江湖球友,既然不打球了,很快也就作鸟兽散。而陈斜的行走路线,果不其然验证了梁涛的猜想。
这突然千里冰封的气场,不是因为那
辆来了又去的大巴,而是因为大巴送来的一个漂亮妹子。
此刻这漂亮妹子就停在铁丝网外几十米远的地方。
和一个男生站在一起。
这男生梁涛认识。
应该说,附中大部分的人都认识。
梁涛有理由怀疑陈斜误把人家当成猥琐搭讪男了。
为了融化下陈斜周遭千里冰封的气场,他认为自己十分有必要解释一下。
他先开了个话头:“斜哥,那你女朋友啊够漂亮啊。”
进一步说道:“怪好看的,走街上是容易被人搭讪。你不会因为这个在生气吧”
又说:“那男生我认识。”
说到这儿,陈斜终于施舍给了他一点目光。
梁涛心道,果然如此。他眼神亮起,和陈斜介绍说:“这男的叫谢之行,高四艺术a班的。诶,我跟你说,他这个高四上得和一般人复读不一样,人去年就被中央音乐学院录取了,但是志在美国伯克利音乐学院。说是好像国内高中毕业直接申请伯克利要求比较高,所以才耽搁了这一年。
“我们班那些女生把他传得神乎其神,什么天才少年、音乐王子,还把他比作什么山岗清泉、月下松柏,反正形容得文绉绉、酸溜溜的。别的我不知道,但是他在我们学校风评还是挺好的,一心搞音乐,二心玩摄影,也没听说他交过女朋友,主动往他身上贴的倒是不少。
“所以斜哥,你别冲动。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他光顾着叭叭,说完才发现陈斜整个人有了点变化,变化很微妙,但一定是变了。
脸依旧黑,心情依旧差。
非要说个具体的形容。
大概就是刚才他想提刀去砍人,现在提刀的手突然泄了气。
作者有话要说:斜哥:我没有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