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早就跟着大方了。”
“那时候大方只是一个普通人……”
——
句章城破,许韶是怀着恨慢慢枯萎的,没有朋党相随、没有一技之长,独自一人,却系带这着姓名的因果。
难报的丧亲失友之仇。
因之苦,为之苦。
于吉找了他三次,也只能找到他三次。
劝不回他,那也不是他想回的地方。
直到那个男人来找他。
“我想用你的名字。”
男人说他需要明阳皇帝遗留下的声望。
许韶心里接受了,因为那时候他对自己已经足够失望了。
但他还是问。
“你想要用它来干什么?”
——
很庆幸那时候马元义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钱财、没有权势,他能够为他出一份力。
烧火做饭,学医学厨,又尽可能读有用的书。许韶一点都不自觉做了多少,可能是因为自己从面对困难的人转变成了帮助他面对苦难的人。
“子卿怎么样?”他问。
“既然现在许韶的名字还不到说的时候,子卿怎么样?”
太耀眼了,许韶想。
子卿,听起来就像博学多识的文人雅士。甚至在曾经筑亭弄莲的他听来有些扎耳。
“你看卿这个字,不就是两人对食吗?”那人笑道。
“好!”
“?”
“那就叫我子卿吧。”
如果只是这样的卿的话。他想。
——
为什么要借太平教的势啊,我一直在等着你用我的名字呀。
其实,许子卿知道。
时移世易,明阳皇帝也好,许氏妖贼也罢,许韶两字已经被忘怀。
“你真的要这样吗?”许子卿平静地说道:“他们只是想利用你,用你在扬州传教。”
“我自然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但是要明白,只要因光明越来越多,那么黑暗就会越来越稀薄。”
他阳光俊朗,坚定自信、活力四射,将他染成金黄。
——
人说,太平教的符水是神迹。
那马元义就已经是天神下凡了。
不曾说什么天人合一的道家真意、无为而无不为的治国之术,也不曾想什么修身养性、得到成仙。
他只是不断创造和平的环境,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救济需要救济的人。
仅触碰在太平教的太平两字罢了,一分都不带多的。
许子卿劝他:过分的好,就等同显得别人过分的坏。这样下去,只会显得大良贤师不好,故而对他产生厌恶,那么他怎么还可能继续?
他用手抚摸着许子卿的头,说:即使他不能继续下去,但光明是不会消失的;但若是光明消失了,他又何必继续下去。
——
在波才、卜己,以及曼成为首的数位渠帅的力荐之下,马元义被大良贤师张角任命为渠帅。
因其擅,特派其入京师,约甲子日,即三月五日,接应曼成入京。
——
“马元义!”唐周毫不客气地推开门,木门狠狠地打在墙上发出碰撞声。
“起义之事已经走漏了风声,快走!”
马元义一惊,道:“子卿,收拾东西,我去把消息告诉其他……”
“没时间了!”唐周着急地拽着他,还不忘了对许子卿吼。
“赶紧走!”
一队穿着官服的侍卫跑着赶来。
“包围!团团围住!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大人!你看!”
浓浓黑烟升起,细听能听见劈里啪啦木头燃烧的声音。
“快!速速告知陛下,严查京师所有城门。剩下的,十人一队,各自挨街挨坊搜查可疑人员。”
“是!”
唐周、马元义、许子卿三人已经接近城门。
唐周:“马元义他们的目标是你,你先出城躲一躲,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和许子卿做就可以了。”
马元义:“不行,他们既然能知道我,你们同样也很危险,朝廷已经有了防范,此事难成,我们一起走!”
唐周:“马元义,你要是信我,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太平教的大事是不能耽搁的,而你如今在这里只是给我们添堵罢了。”
唐周说得很合理。
“不行!”马元义坚定地拒绝道:“你是教主派来的特使,不能让你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