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一脸愁容?”濮阳绪放了筷,颇有些食之无味的样子。 </p>
沈汀年很快扭转决定,从容应对,“妾只是在愁天气,越往北,天气越干,手脸太干了就不舒服。” </p>
“谁告诉你要往北走了?”濮阳绪故意沉着声音问。 </p>
沈汀年赶忙说,“殿下恕罪,妾不该胡乱揣测。” </p>
见她这样,濮阳绪装不下去了,“沈汀年我是真的看不懂你了。” </p>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前两年互不熟悉的时候,他掠夺她,她又是享受又是作,他恩宠她,她宠辱不惊,以弱示人,只在他面前露真性情,如今,他想温柔笼络,她就柔情顺意,他不高兴冷着脸,她就赔小心装乖巧,他谈天说地,她也道古说今……就没有她不能应对的时候。 </p>
“殿下说笑了,这世上又有谁能说懂一个人?”沈汀年收敛了神色,知道他认了真,谨慎作答,“侍奉殿下是妾之本职,万般变化,如那戏台上的嬉笑怒骂,皆为君故。” </p>
濮阳绪哼了一声,没想到逼出两句真话来,还真应了那句忠言逆耳,“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p>
沈汀年察言观色,借机下台,“妾哪敢不说实话,能跟着殿下出来是天大的福分。” </p>
这么着,两人又重新黏糊起来,只要不越彼此那道线,万事皆好。 </p>
一早儿就这么过去,沈汀年见茶水点心又上来了,“今日不走吗?” </p>
“不走。” </p>
“殿下这是打算走一日歇一日?”沈汀年推开窗,试探的问道。 </p>
濮阳绪吃完饭自然要忙公事,道:“就这么随便走,逛到哪是哪,想去哪去哪。” </p>
沈汀年内心早有想法却仍旧觉得吃惊,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她整张脸都亮了,在日光里一双眸前所未有的闪亮,“那我可以出去看看吧。” </p>
拿起快马送来奏报的濮阳绪觉得这人语气未免太欢快了,他瞅了瞅案桌上待处理的公务,“不行,你替我研磨。” </p>
沈汀年心都飞出去了,哪能安得下来,这人自己要忙还拖着她一块不许去玩? </p>
“研磨这种事,有陈公公就好了……” </p>
牛不喝水强按头搁在其他人身上或许行得通,但是沈汀年不是常人,她磨人的功夫濮阳绪也扛不住,最后不仅没把人留下,自己还被说动了心思。 </p>
“就带两个随侍,两个护卫好了,我们又不走远,街上走走而已……” </p>
濮阳绪到底依从了,吩咐几个护卫同行,其他人都留守在驿站。 </p>
大兴城人口兴旺,买卖街上人来人往,正是每月的大集市,满街的叫卖声,热闹非凡。 </p>
濮阳绪带着沈汀年来回逛了两圈,身后乔装过的侍卫拿满了东西,连侍从陈落和侍女枝芽都没空着双手。 </p>
等到了卖吃食的摊子,陈落拦也拦不住,吃外食是大忌,尊贵如太子是万不可冒险的,但是沈汀年是个胆大的,非要吃,为了自己能吃,大义凛然的让护卫阻着濮阳绪,自己钻了空子买了个饼子吃,才咬了几口就被濮阳绪从旁抢了去。 </p>
两个人像孩子一样比谁吃的大口,开了口之后畅吃无阻,虽然珍馐美味都吃惯了,这市井小食也十分美味。 </p>
“来,尝尝这个。” </p>
沈汀年早已把帷帽取了,两手都拿着糖画,眼睛还在旁边的摊子上看,濮阳绪喂到她嘴边的东西,没瞧就张了口吃。 </p>
入口辛辣之极,呛得她瞬间眼泪横流……是木签串起的辣糕,沈汀年平日不食辣,濮阳绪是知道的。 </p>
“快给我水,咳咳……”沈汀年脸颊爆红,眼泪哗啦哗啦的,这时候哪有水,所有人都没空手,唯一空着手的濮阳绪乐不可支,笑的几乎弯了腰。 </p>
等枝芽救主端来水,沈汀年辣哭的窘迫已经逗笑了一大片,濮阳绪起了头笑,众人自然也没憋住,沈汀年气恼的追着他打,两人一路打闹一路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