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女子，值得国君为她守半宿的夜？

邓曼当日便坐不住了，想去椒明殿一探究竟。

半道上得到一个消息，这位殷大人去隶章台值守了。

女子，侍卫，值守……

邓曼暗自捏紧了罗帕，脸色大变，活似见了鬼一般，把跟着得紫茉吓得不轻。

她算是明白捧在心尖上的人为何不封妃了，反而做了什么侍卫，就为了放在眼皮子底下，好时时刻刻看着是吧。

新妃入宫，巴结奉承者有之，好事看热闹者亦有之，事情众多，好不容易得了空闲，邓曼吩咐了句：“去椒明殿一趟。”

紫茉心里咯噔一想，神经都紧绷起来：“娘娘您是想去见那位？可是王上不是特意吩咐……”

“特意吩咐什么？”邓曼脸上一冷。

“王上不是说无事不得随意在椒明殿附近走动吗？”紫茉壮起胆子。

“本宫是夫人，她是侍卫，本宫是君，她是臣，难得本宫还不配去见她？奥，对，怎么能是本宫去见她呢，她来拜见本宫才对！”邓曼被紫茉缩头缩脑的形象一激，年少气盛，当下什么温柔大义都没了，只想摆摆娘娘的威风。

既然王上面子上做出百般宠爱她的模样，想来也不会让事情太难堪，她真做出点什么来，王上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紫茉不敢违逆主子，赶紧吩咐一个宫人去椒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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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邓夫人的传召时，殷澈正在椒明殿中和采雪、丽娘等人玩九连环。想着今日无事，她又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索性披散着头发，衣服也不换，随性玩起来。从前郑寤生还笑话过她，她只当耳旁风。

丽娘在宫里适应得不错，一半归因于丽娘性子好，一半归因于采雪会照顾人，她很放心。

看到昭阳殿来人，几个人都傻眼了。采雪冷冷望过去，毫不掩饰眼中一抹厌恶之色，只看得小宫人打了个寒颤。

殷澈随手把九连环丢在地上，哗啦作响，起身拍了拍衣服，对前来的小宫人微微一笑：“烦请稍等，我换身衣服就去。”

这一笑如三月春风里盛开的春桃，温暖动人，小宫人看得一愣，赶紧回道：“不烦不烦，大人只管换就是。”

随即恭敬退到一边，耐心等着。

采雪等人进去服侍殷澈更衣，小宫人在外边回味了一下殷澈那一笑。

这人容貌清丽，待人和蔼，虽然不像自家主子那般艳妆动人，但一颦一笑间仿佛有股灵气，让人看了很舒服，容易心生亲近之感。

采雪给殷澈整理衣襟，不放心道：“邓夫人传唤姑娘准没好事儿，我去通知王上一趟吧。”

只从邓曼被封了夫人之后，采雪便一直对她敌意颇深，连带昭阳殿的人也没有好脸色。

“不用了，多大点事儿，我去去就回。邓夫人又不是老虎，难道还能吃了我吗？”

“可是……”

“没有可是啦。”殷澈的思维很简单，邓夫人是君，君叫她去，她作为臣子，去就是了。虽然理解采雪瞻前顾后谨慎小心的心思，但是她跟邓夫人又不是仇家，至于一见面就互掐吗？

这在她看来实属脑子不正常。

“要不您带几个人一起？”要打架人多，一起上赢的可能性大些，被打了还能回来报个信儿。

殷澈脑子空白了一瞬。

她觉着，要不是采雪脑子有问题，要不就是她耳朵有问题。

“你觉得有几个人能打得赢我？”殷澈白了她一眼。

采雪：……这不是怕你吃亏吗？！

殷澈换下常服，穿了身侍卫长的武服，头发整整齐齐扎在脑后。

这么一看，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寻常女子难有的英气。

“请带路吧。”殷澈手一招。

“大人请跟我来。”宫人不敢耽搁，忙走在前头引路。

留下采雪一脸忧心忡忡，望着她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