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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惊险的战争,最终是郑国胜了。
原繁率领的十万大军与邓辉接收的祝聃手里的十万大军、郑段带领的两千府兵在新郑城外汇合,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一举击败了卫国的十万大军。
第二天下午,郑寤生在武台殿醒来,他的身体很虚弱,精神却很好。
殷澈在旁边支着手睡着,听到一点动静,便醒过来,看到他全须全尾的模样,笑逐颜开。
郑寤生看见她眼底的红血丝,便知她为了守着自己,没休息好。
他捂着胸口轻轻咳嗽几声,挣扎着下地,殷澈赶紧去扶他。
“不妨事,战场怎么样了?”
“还在打扫,受惊的百姓也需要安抚,祭仲大人有事求见。”殷澈知道他是个闲不住的,一定心心念念挂念着战事,索性不劝他休息,让他尽快知道战场上的情况,比什么劝慰之言都管用。
“嗯。”郑寤生应着,由殷澈帮他穿上外袍,“你去休息会儿,不必跟着我去隶章台了。”
隶章台里,只有祭仲一个人在等他。
心有戚戚的大臣们都忙不迭回家安慰妻儿和自个儿,倒是祭仲这个无家无室的,忙里忙外,各种善后。
祭仲瞧着郑寤生一脸病容,在书案后坐下,这才上前报事:“王上准备将卫国君怎么办?”
“卫州吁不能杀,不仅不能杀,还得好生放回去,不然卫国要乱套了。”
他虽然可代天子行赏罚之权,毕竟不能明目张胆处死一个国君,何况他也不是喜怒无常的好杀之人。
祭仲点点头。
“这次领兵救援新郑的是哪些人?”片刻后,看了会儿折子的郑寤生问。
“原繁大人,三殿下,还有邓辉邓将军。”
郑寤生神情严肃,低着头,一根指头轻轻敲击书案桌面,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特有的习惯。
原繁他知道,必然会带兵前来;郑段手里只有区区两千府兵,也敢往新郑闯,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至于邓辉……此人是祝聃的副帅。邓家也是郑国有名的豪强大族,底蕴深厚。
祝聃身为郑国的三朝原老,军中大将,却一朝死于宋国之手,郑寤生不会因为宋国临到最后退兵而感激他们,反而会将这份血债记在心底,来日偿还。
“他带的是祝聃带走的十万兵马?”
“是。”
主帅阵亡,副帅接受兵权理所当然,只是时机怎么就这么巧,刚好在四**队兵临城下的时候率兵来救,其他时候干什么去了?
抬起头时,他眼底多了丝疑虑。
“百姓和阵亡将士安抚得怎么样了?”
“朝廷自由抚恤,底下人正在核对,用不了多久就会报上来。”
郑寤生点点头,又问了些别的事情,便是大半个时辰的光景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郑寤生基本保持这种状态,一边吃药养伤一边处理朝政,只是朝政繁多,睡眠少些。
他受的多是皮外之伤,王宫御医院中良药众多,不过几日便好转过来。自城门口一战之后,郑寤生在朝堂和民间的声望水长船高,不少平日瞧他不顺眼的世家大族也改变了态度。
这日,前线传来消息,宋军彻底退出郑国。
当日新郑城墙之下,宋军虽然撤走,却是奔着代城而去,当时公子冯确实已经到了代城,然而马上就转移了,直到后来新郑之危解除,才转回新郑,现在仍然住在之前住过的宫殿里,采雪也跟着回了椒明殿。
至于宋国,新郑之危既然得解,原繁和邓辉的大军立马东进,宋军不得不退出郑国。
算来算去,宋国仍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掐着日子,再过两天便是大军班师回朝的日子。
因为郑寤生好生养着病,王宫守卫森严,伺候的人也多,殷澈没那么多跑前跑后的事情,得了空便闲下来,直到一个侍卫给她递了封信,准确地说不能算信,因为这是一张绢花。
殷澈一看,便知道绢花出自丽娘之手。
丽娘出事了?
怀着惊疑不定的心情,殷澈出宫,特意往丽娘家里去了一趟。
这才知道,丽娘的母亲病逝了。丽娘头上扎着白花,看到她来了,眼泪簌簌落地。
殷澈在余姨的坟前上了柱香,安慰了她几句,便把丽娘带回了宫里。
她的想法很简单,反正椒明殿这么大,又不缺丽娘一间屋子。再说,把人放跟前,她也能放心照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