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琦兰却急了。以为他不清楚内情,急切喊道:“快退开那两人都是妖族,鹿篱更是妖王级别,一直隐瞒身份潜伏在我宗之内”
鹿篱刚刚搭在殷琅手心的指尖一颤,就要收回,却被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然后他就听见沈慕玄用那种万年不变的懒洋洋腔调说
“哦。”
双方都傻了。
鹿篱僵在原地。
花琦兰指着他胳膊都在颤,不可置信地强调,“那可是妖王妖域的三大渡劫后期妖王之一的孔雀王你是想要叛宗吗”
“怎么会呢你哪里看出来我有叛宗的意思了”沈慕玄提着金光闪闪的天玑剑在他们面前晃了一圈,万分不解地反问,“花师侄,说话可要讲道理。我可是天玑剑认证过的对宗门忠心耿耿,你空口白话就想污蔑我,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说这话之前,你倒是先把手松开啊
不知内情的小蛟龙噗嗤被逗笑了,语气也欢快起来,手上散发着碧绿光芒,在鹿篱肩上的伤口轻轻揉搓,安慰道:“多亏我遇上了沈大哥,鹿叔你放心吧,事情我都跟沈大哥讲清楚了,他肯定不会帮欺负你的坏人的沈大哥是好人”
“”
鹿篱沉默半响,低声道:“花琦兰说的是真
话。”
“我知道啊。”
“慕玄,别闹。你来救我我很感激,但把自己也赔进来就得不偿失了。”
“啧,难得一见鹿师叔说人话啊。”
鹿篱被这不合时宜的调侃梗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于是沈慕玄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别苦着一张脸,我什么时候做过吃亏的事要想人不知”
“把知情者杀光不就好了”
他语气轻快得像是说了句中午吃什么,根本不给在场几人反应的时间,并指滑过剑身,浓郁的金光包裹剑身,手腕一抖,剑尖转瞬破空而出。
惊雷电转,直到脑后冷汗涔涔沾湿脸庞,花琦兰才在极度的惊恐情绪中恍然惊醒,剑尖停顿在眉心一寸,一点猩红血液从被刺破处渗出,顺着鼻梁缓缓淌下。
挡在她身前的花飞莺大口喘气,半个身子瘫软在女儿怀中,面上扯出一个大大的难看笑容来,盯着沈慕玄骤然冷下来的表情,重复道:
“沈慕玄,当日任务堂中我可有半句谎话你师徒这般欺辱我的琦兰,不就是因为自己身子脏了,就看不得我女儿冰清玉洁”
沈慕玄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你在瞎说什么东西”
花琦兰也惊声叫道:“母亲”
“要我明说”花飞莺吃吃笑着,看着他的眼神既痛恨又怜悯,“沈慕玄,当着外人的面我给你留点面子。当年你与琦兰好事将近,封江城却突然出关强行解除了你们的婚约,又将你关入洞府禁闭三十年,是因为什么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花琦兰的表情,说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了。连鹿篱都被这劲爆的秘闻惊得睁开了双眼。
唯有单纯的小蛟龙左看右看,自以为小小声在鹿篱耳边问道:“鹿叔,是是因为什么呀”
“不可能”鹿篱一丝一毫的迟疑都没有,断然喝道:“我养出来的崽儿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这小子根本不是能委曲求全的性子,若是封江城那厮当真敢做出如此违背人伦之事,慕玄早在那时便与那厮同归于尽了”
末了不忘骂一
句“什么混账玩意儿”
花飞莺却不理他,只盯着沈慕玄一个劲儿的笑。
花琦兰泫然欲泣,搀着花飞莺的十指都快抠出了血,泣声哀求,“慕玄,你快解释啊封长老怎么可能对你娘不要胡说,一定是你记错了慕玄你快解释啊”
山谷入口处的草木簌簌作响,殷琅闭了闭眼,轻声道:“我本来以为沈慕玄的修养已经足够好,却没想到还真的有人能把他气到失态的地步,气到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出一个轻轻揭过的借口。”
他这话说得奇怪,却没人注意到其间诡异之处。
花飞莺笑得更加猖狂,举止间已然显出了几分疯癫之态,抬起手指向殷琅,“你”
未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闪烁着金色剑芒的天玑剑自她前胸而入,穿透后背而出。
花飞莺的表情停留在愕然上,剑芒透体而过的瞬息便切断了她所有的生命气息。
殷琅轻轻拔出了剑。
他淡淡道:“我本想让你活着,毕竟很多时候人活着总是比死了更痛苦。可是抱歉,我忍不住了。”
尖叫与痛哭姗姗来迟。
花琦兰扑在她的逐渐冰凉的身体上,疯了一般呼喊着母亲,她看向殷琅的眼神中,爱慕逐渐被恨意所取代,“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是我娘啊”
廉价而脆弱的爱情。
殷琅不置一词,再次举起了天玑剑。饮过人血的剑身好像更加锋利了几分,轻轻落下便能再度收割一条人命。
他的动作没有半分迟疑,抬腕,刺出。
空中的灵力好像有瞬息的紊乱,身侧入口中忽然有谁扑出大喊,“师尊小心上面”
淡蓝色的流光划破天际,轻巧灵动的剑光坠落,以不容置疑的姿态挡下了天玑剑的剑锋。
它在半空中滑出优美的弧度,轻轻巧巧落在了花琦兰的右手旁,光晕收敛,露出了剑身上两个形状优美的古体字
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