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虽只是一个县城,但因为位置特殊,前朝就是辽东与草原贸易往来的必经之路,因而这里的城池要比平常的县城大一倍,同时也繁华得多。
卫戎与乐成、崔征、高元常等一行来到县衙门前,不由眼前一亮。这县衙可真够豪阔的,比自己的州衙也小不了多少。
想必是鲜卑人占了这里之后穷极物力加以扩建,为了自己的排场丝毫不体恤百姓生活的艰难。
柳城的县衙跟大多数县衙一样,第一进是县令办公的地方,第二进是库府和牢狱,再往北则是县令生活起居的地方。
不同的是这里县令居住的地方特别大,几十间大小房舍错落有致,中间布以亭台水榭,草木假山,竟丝毫不逊于江南水乡的大富之家。
这个县令倒是挺会享受的,不知是何等人物。卫戎问苏常道:“苏将军,这里是什么人居住?”
“不敢,小的忝为鞑子百夫长,常为汉人所不齿,实在当不起将军这一称呼,”苏常躬身行礼,“这里便是鲜卑守将宇文述的居所,柳城自打落入鲜卑手中之后,已多年没有县令县尉,县中大小事务全凭宇文述一言而决。”
苏常指了指假山旁边的一个小院:“宇文述的十七房妾室全都被关押在这里,听凭将军处置。”
这么多么?卫戎感到微微惊讶。
苏常极为聪明,一看卫戎脸色便猜到了他的几分心思,立即说道:“这些妾室多半都是宇文述胁迫来的汉人女子,这厮着实可恶。”
“既然是被胁迫来的,那就着人好生照料,”卫戎随即转向乐成,“把这里的房间都腾出来,除了守卫城门和巡值的将士,安排大家都住进来,住不下就在街上搭建临时帐篷,切不可滋扰百姓。”
“是!”
当即乐成传令下去,当夜破虏军士兵大多当街而睡。
次日有百姓推开房门见门前整齐地躺着一排排士兵,不禁感到万分惊讶,不信世上竟有这样秋毫无犯的军爷。
虽劳累了大半夜,卫戎还是早早起床,命人贴出安民告示,同时让人把鲜卑的守城将军宇文述带了上来。
宇文述抬头一看,眼前竟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眼睛斜了斜卫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是对自己被俘十分不服气。
卫戎顿时火气上冲:“败军之将,哪来的傲气,给老子跪下!”
宇文述把身子站得笔直,傲然道:“你们汉人不会打仗尽会使阴谋诡计,若不是有人偷偷打开城门,你休想胜我。”
“你特么脑残是吧?都阶下囚了还来跟老子玩假设,”卫戎朝身后的韩罡招了招手,“韩兄教教他怎么做人,别弄死就行。”
韩罡嘴角带笑贱嗖嗖地走了过去:“嘿嘿,好久没干这差事,手都痒了。”
宇文述被带下去半个时辰之后又带了上来,虽看不出哪里受伤,但脸色苍白人也委顿了许多。
卫戎看了宇文述半晌方道:“能好好说话吗?”
宇文述毫无气节地噗通一声跪下:“将军想问什么但管开口,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