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又在你的床上,睡了你的女人呢?”卫戎说完在心里禁不住呸呸几声,这个比方打的,是不是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
“老子灭他满门!”
卫戎摊了摊手,道:“那不就得了,我不相信在这种地方,你还能睡得安稳。”
“你是说贾家父子有可能会反?”卫昀酒意去了几分,脑子便也清醒了几分。
“不然呢?”
“老子可是带了五千虎贲进城,就他们手下那三千残兵,谁给他们的底气?况且这个女子只是一个舞姬而已,他们父子岂会因为一个下人甘冒杀头的风险?”
卫戎把身子又凑近老爹几分,“晚宴的时候这个女子便与贾逵眉来眼去的,看那粉面含春的样子,估计正是恋.奸.情热的时候。男人为了女人,儿子都可以丢在一边,脑子发热的时候,什么事不敢干?”
话一出口,卫戎便有几分后悔,含沙射影啊这是,怎么嘴就没个把门的呢。
“臭小子,你是在说老子脑子发热么?”听了这话,卫昀顿时脸色涨红起来,一改平日里对卫戎的好脾气,对门外吼道:“把这个逆子给我带走,一夜都不准离开卧房半步!”
人都是要脸的,哪怕是父子也要给对方留几分情面。
在贾府西北角一处堆放杂物的小院,一名白衣书生坐在贾氏父子对面,手中轻轻摇着羽扇,一脸的自得。
此时早已入秋,夜晚已经十分凉爽,根本就不需扇扇子,书生摇着这把羽扇,只是为了更加有范,更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度。
“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留下的那位舞姬,便是贾公子的爱妾吧?”
书生一边说一边看着贾逵微笑,尽量使自己的话语显得和善一些。可是这话在贾逵听来却句句刺耳,就连那微笑都变成了讥笑。
“是又如何?”贾逵的语气里透着气恼和无奈,想发作,鉴于面前此人的身份,却又不敢,只好忍气吞声。
“说好听点,你们父子这叫做审时度势。说难听点,你们父子这就是面瓜软柿子,头戴绿帽子还不敢吭声的窝囊废。”
书生说完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贾逵:“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到底是年轻气盛,他老子贾超则要沉稳得多,“先生夤夜到此,难道就是为了讥笑咱们父子?”
书生回头,先是看了贾逵一眼,“倒是还有几分血性。”
随即对贾超道:“若是心有不甘,事亦有可为。”
贾超沉默不语,不是他甘愿认命寄人篱下,实在是不愿拿贾家上下两百多口人命冒险。贾逵则感觉眼前一亮,躬身行礼道:“究竟该怎么做,还望先生教我!”
那书生神情倨傲,抬头向天,徐徐说道:“以有备攻无备,三千老弱未必就胜不了五千雄兵。况且壶口关近在咫尺,一城军民难道就守不到天亮?孟某今日言尽于此,你们父子是挺起腰杆做人还是趴在地上做狗,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书生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