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会长站在那里,和程老板对峙了天,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从下桌上跑来手画脚,一下子脸上难看极了,从鼻孔里蹦出声问道:“你是老几?!”
甘老汉慌了,忙鞠躬上前,哈着腰拱着手:“是小婿不懂事,怪我管无方,这孩子没有恶意,他亲爹死得早,是我疏于管”
余会长推开甘老汉,径直走到胡兆祥面前端详着这个年轻人道:“多大?”
“二十二。”胡兆祥倒也不怵。
“哪里人?”
“怀宁县人。”胡兆祥答得理直气壮。
余会长不说话,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围着胡兆祥转了一圈,在认的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脑里想着刚他说的一番话,不管说的是否在理,这么多人的场合,一点没怯场,还敢站出来献计献策,这就不是一人。
后面的甘四喜见状早已经吓得脸色铁青,忙跪下呼道:“他不姓甘!他不姓甘!不是我甘家人!不是我甘家人!会长息怒!会长息怒!老爷们生气啊!”
甘老汉觉得这时候自己儿子的举动特丢份,不管怎么说,胡兆祥的冒失虽不可,但也看得出是为了酱园豁出去的,可四喜跪在地下的样子实在觉得有失身份,他一下子蹿了过去,将甘四喜踹倒在地,顺势瞪着胡兆祥,又谨慎的望着程老板和余会长,狠狠的对跪在地上的甘四喜说:“有你么事?!有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老爷们会协,你乱嚎,我踹死你!”
甘四喜跪在地下,捂着嘴,不敢出声。
程老板左右手一掸,袖口翻下,拱手对余会长说:“余会长,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这位余会长并没有看程老板,而是继续问胡兆祥:“你是后生可畏啊,初出牛犊,既然开口了,又是本人,那就说说看你的见地吧。”随到了主桌的主座上坐下,众人也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就胡兆祥一个人站在那里。
“小兄弟,有么想法说吧。”副手沈会长也好奇的催促着。
“谢谢各位老爷们愿意留下来听晚生一言,晚生觉得各位都是两江徽州会的会长,自然是希望所有在册徽老板们生意兴隆,是吧?”胡兆祥倒也落落大方,既然给他机会说,那就索性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那是自然。”余会长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推陈出新必是一种趋势,况是闽会的黄老板牵头,自然不得是徽自己自己,对吧?”胡兆祥两手一摊,众人也都频频点头。
“但是老会长和其他酱园生意的人都要有代不是?那就首告诉大家,甘家四喜酱园是闽牵头的,不自己坏了规矩,而合股人毕竟在城,又是徽”
“慢!”余会长突然断了“你是怀宁人士不假,但是甘家呢?”
众人扭头转向了甘老汉和甘四喜,甘四喜刚从地上爬起来坐下,见众人的话题转向了自己,忙又把脸捂住。
甘老汉怯怯的说:“哎呀,我本不是本人,也是多年前入赘的甘家,可如在城卖酱有几十年了,早已把城当成”
“那自然不得地道的徽了。”余会长赶紧扭脸看着胡兆祥。
甘老汉有点尴尬,坐下不语。
“老爷,话非如此,虽说我是出身本人,可祖上也是外入皖,从高祖父开始定居怀宁,修了祠堂,徽来包纳五湖四的兄弟,自然能大,若以此为限,又有谁三代五代之上不是外的呢?”胡兆祥反而替甘老汉出头,说了几句。
“好吧!总是也说的通,毕竟也事实如此,可徽在册人不得抢自己人的营生,这条规矩是祖祖辈辈认下的,你我如向会众人代呢?你倒是说说看呢?”余会长继续发问。
胡兆祥自的说:“其实无非就是公平二字!”
“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