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主子,范大学士在吃人!吃人!范府死伤惨重,三个家丁都按不住范大人,他见人就咬·····”
豪格瞪大眼睛望向白甲兵,脸上露出诧异表情。
“范文程吃人?”
大贝勒青筋暴涨,抓住白甲兵衣领,用力摇晃。
“他现在人呢!”
范文程是豪格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即便是条狗,陪自己久了也会有感情。
那白甲兵被豪格摇晃的快要散架,说不出话来,只是使劲点头,挣扎了一会儿,缓过口气道:
“主子,范文程发疯了,到处咬人,疯了!”
“吃人,吃人,”
豪格喃喃自语,他头脑混乱,吃人这个概念已经很遥远了。
天聪年间,努尔哈赤下令杀无谷之人,辽南一带,十室九空,粮食被抢的干干净净,盖州旅顺等地甚至人相食,那是很遥远的回忆了。
以范文程的地位,应该不至于吃人,莫非这狗奴才有变态的癖好?
豪格眼珠转动,脸上露出扭曲表情。
这些年来范文程为大清鞠躬尽瘁,兢兢业业,现在突然发疯,他不由有些伤感,失去这样一个好奴才,是大清的损失。
他转身望向旁边侍立的巴牙喇头目鳌拜,冷冷道:
“鳌拜,带五名戈布士贤超哈,去那边看看,看这狗奴才是怎么了,快去快回!”
虎背熊腰的鳌拜面无表情,右手捶胸,朝豪格施了个标准的女真见面礼,点了五名戈布士贤超哈,转身向西城方向走去。
豪格望着巴图鲁远去背影,微微叹息,转身对索尼道:
“让吏部准备一下,若范文程死了,追封为太子太傅,按照汉人习俗,好好安葬,物色新的大学士!”
“主子圣明,范家有福了,”
豪格虽没有完全掌握大清,然而追封一个太子太傅的权力还是有的,这个也无需得到多尔衮同意。
范文程命运多舛,早年投奔大清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尽管受建奴欺凌,也只是默默忍受。他心怀梦想,有朝一日能跟随主子杀入关中,拳拳之心可昭日月,然而命运却和他开了个不小的玩笑。
崇祯十六年也就是去年,奴酋多尔衮胞弟多铎,看上了范文程他老婆,不由分说便去范府抢妻。
虽说已经贵为建奴头领,是辅政王多尔衮的亲生兄弟,然而多铎毕竟是野猪皮出身,生性难改,见郑氏颇有几分姿色,便将人直接抢走。
范文程又惊又俱,因为多铎以后报复自己,虽然妻·子被人抢走,却不敢向多尔衮禀告。
后来梅勒章京谭泰等人处于不为人知的目的,与几位旗中统领出面干涉,逼迫多铎收手。
夺妻风波,惊魂未定,现在又突然发疯,真是祸不单行。
“把大学士府家丁丫·鬟都抓起来,细细拷问,让太医也过去,务必要查出原因!好好一个奴才,去了趟明国,为何就疯了!”
索尼下跪扣头,晃动着精致油亮的鼠尾辫:
“喳!”
京师,皇极殿。
早朝期间,朱由检与群臣商议在京师城墙马面基础上,选择重点区域,修筑棱堡防御工事。
欧洲棱堡防御作用,无需赘言,同时代的棱堡设计,在抵挡火炮轰击,保护守方有生力量等方面,都远在传统的矩形城墙之上。
汤姆士来到京师后,朱由检经常与他交流,汤若望负责翻译,此时此刻,身穿大明官服的西班牙人汤姆士用他的母语向大明君臣介绍棱堡,他现在的身份是朱由检的军事顾问,还是大明工部侍郎,是帝国的希望。
朱由检对棱堡防御体系了解不多,只知道这是一种防御利器,天启年间,葡萄牙人曾在澳门修建棱堡,荷兰人亦在台湾修筑,郑成功付出惨重代价才攻下赤嵌城。
“皇帝陛下,棱堡实质就是把城塞从一个凸多边形变成一个凹多边形,这样以来,无论鞑靼人、流贼进攻城池的任何一点,都会遭受至少两个方向明军攻击,可以用火铳、加农炮进行交叉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