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此刻,也许是夜色摇曳中滋生助长心底最深处那点阴暗的小心思,又或者是慕娇娇的话彻底将他心头的暗疤连皮带肉的撕扯开来,那股堆积按捺着的痛楚像是排山倒海般的朝他涌来,疯狂而狰狞的似乎将他从中间撕成两半,一半深陷在绵长狼狈的痛楚中,另外一半则像是个局外人一半冷静着眉眼,悄无声息的哑声回应:“恩,我知道。”

她以为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歪歪头:“那你呢?”

“我什么?”

“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

明明是被她拽着衣角,却能够感觉到如火烧般的感觉从肌肤上蔓延开来,他盯着她的眼睛,鬼使神差的不答反问:“如果我没有和你说过那些话,你是不是会喜欢我?”

他知道她醉了,醉的彻底,明天醒来后不会有丝毫现在的记忆,所以他才能够这般的放纵自己。

不管是之前的亲吻,还是现在的询问。

这样的问题似乎超越了慕娇娇的思考范畴,她认真的仰着脸蹙眉疑惑,他也没有催她,看着那张白净淡媚的脸蛋慢慢有着迷茫,然后决然肯定的摇头:“不,我不喜欢你。”

她上一世便明白的,她对他不是喜欢,而是凌驾于爱情之上的一种感激和崇拜,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喜欢能够概括的,她愿意为他做所有事情,就算是付出生命。

但这种感觉顾戾不知道。

房间里有着半晌的死寂。

他在轮椅上坐了良久,头顶上的灯光明亮,柔色的光线像是电影效果中的唯美画面般将男人挺直的脊背勾勒出少许的模糊,却又像是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般,五官浸透了夜色的冷和狼狈,呼吸粗重,一瞬不瞬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