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色未曾变化,只是稍退了一步:“娇娇,你还小。”

“我不小了。”这都是什么借口,慕娇娇咬着唇板着一张脸,刚洗过澡的绯红脸蛋上的血色渐退:“我就问你一句话,今天晚上你究竟陪不陪我?”

从她口中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浓重的逼问,而那搭在轮椅扶手上的大掌看似冷静,但有着极其细微的颤抖。

天知道他有多么希望自己留下来陪着她,或者是说按照他的性子他早该将她拢在怀中细心呵护,但……

他不敢。

她年纪还小,心思还不定,更何况他就是她口中那样令人厌烦的敏感多疑厌世偏执的类型,像是只年迈到无力保护珍宝的残龙,偶然窥得一方宝藏,明知道自己不配,却偏生妄图尝试的将宝藏圈在自己的保护圈中,不敢触碰却不容他人窥探。

半晌,他才薄唇轻启,慢慢吐出两个字:“抱歉。”

抱歉?

慕娇娇一怔,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笑话般失笑起来,只是那笑空洞无物,原本就紧揪着的心脏现下像是倏然间失重了般,疼得她不能自己。

深呼吸,眸子磕上又睁开,她直接从床褥上站起来,居高临下:“顾戾,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她知道他的身世经历,知道他安全感不足,所以她在所有的接触中都占据主动,几乎是将自己的心思剖白到让整个世界都清楚,可顾戾呢?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接受自己究竟是因为所谓的责任,还是真的因为喜欢?又或者是所谓男人的掌控占有欲?

她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