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再度互相看一眼，屋里陷入沉默中，秦氏轻轻叹口气：“老爷以前便料到了，所以买了三百亩水田和八十亩桑田。这些田，不属于内卫。....，你们都是我的儿子，你们自己选吧。”</p>
兄弟俩再度陷入沉默，过了会，顾晨抬头看着秦氏，小心的说：“孩儿想听听母亲的想法。”</p>
顾恒却看着顾建，问道：“若那女人是宫里派来的呢？我们....”</p>
顾建摇摇头：“公子有所不知，若是宫里派来的，小的性命就不保，其次，老爷手上有很多机密文件，这些文件宫里不可能不拿走，这些文件包括扬州内卫名单，联络方式，等等，这些极端机密的文件，现在依旧在，从这一点上看，那女人不是宫里的人。”</p>
顾恒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判断，顾建的这个判断很重要，他没想去参加秋品，但对权力，他很渴望，原来他想经商，因为他认为通过秋品不可能得到权力，所以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现在有一条通往权力的大道放在面前，如何让他不跃跃欲试。</p>
可，面前还有个大哥，这位大哥会怎么想？顾恒拿不准，按照传统，长子优先，顾晨有优先选择权。</p>
顾晨心里左右为难，得福楼和布庄是顾家的两大支柱，那三百亩水田八十亩桑田，听起来不少，可也仅仅维持一个小康生活，比起得福楼和布庄来说，差远了，可问题是，若非要加入内卫，那他打心底里不愿。</p>
内卫，在士林中臭名昭著，士子们提起无不恨得牙痒痒，顾晨深受影响。</p>
秦氏轻轻叹口气，温言道：“晨儿，你的学识较好，在书院也受到教习的称赞，就这样放弃，有些可惜。”</p>
“母亲说得是，”顾晨苦涩的答道：“儿子就在犹豫。”</p>
“大哥，”顾恒叹口气：“这内卫之道，凶险，父亲就是前车之鉴，母亲，儿子想，大哥与士林交往很多，有出仕可能，相反，儿子在这方面远不如大哥，儿子若入内卫，对大哥的仕途也有帮助，这是儿子的一点想法，还请母亲定夺。”</p>
秦氏微微颌首，抬眼看着顾建，顾建躬身道：“二公子所言甚是，今晚之事，还必须保密，否则，大公子有性命之忧。”</p>
兄弟俩人的表情早已落在秦氏眼中，听了顾建的话，秦氏心里有了主意：“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顾家以后就靠你们兄弟了，恒儿，内卫凶险，你父亲每日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p>
唉，若有办法，我不会让你们兄弟任何一人到内卫，你父亲也是这样想的，你父亲一再让你们念书，原本便是想让你们某个出身，成了朝廷官员，可以避开内卫之规，唉，没想到。”</p>
秦氏心中悲伤，眼眶又红了，泪珠顺着面颊滑落，顾晨沉重的上前一步，秦氏哭泣一阵，擦干眼泪，顾恒安慰道：“母亲勿要担心，儿子会小心应付。”</p>
“事情已经这样了，”秦氏抽泣道：“恒儿，你父亲之事，就由你来接吧，晨儿，你要好好念书，谋个出身，只要入仕，宫里便拿你没有办法，才能彻底脱离内卫的威胁。”</p>
顾晨点点头，心里虽然惋惜，可也勉强能接受。</p>
“七七之后，我会请老族长来，主持分家，给你们两兄弟分家。”秦氏说着又哭泣起来，顾晨两兄弟先是一怔，随后便明白了，这是母亲可以想到的，可以保护顾晨的唯一手段。</p>
顾晨兄弟没有开口，顾建叹口气：“夫人这样很好，以后不管怎样，都不会牵扯到大公子。”</p>
“好，就这样吧，七七之后，分家。”秦氏哽咽着，她已经失去丈夫，现在不得不冒着失去一个儿子的风险，顾建轻轻叹口气。</p>
顾晨沉默片刻，起身给秦氏施礼，然后转身出去，顾恒也准备走，秦氏将他叫住，顾建见状也退了出来。</p>
秦氏示意顾恒坐下，然后才叹口气：“你不要怪娘，娘也没办法，你哥，”轻轻摇摇头：“他若进了这虎狼窝，要不了几天便尸骨无存，我只能让你去。”</p>
顾恒勉强堆出个笑容，起身在秦氏面前跪下：“请母亲放心，孩儿，就算不能进取，至少也可以自保，大哥若能出仕，我也可以给他帮忙，内卫，呵呵，这样好的工具不用，岂不可惜了。”</p>
秦氏闻言有点紧张，严肃的看着他：“你不可胡来，事情那有那么容易，真要这样容易，你几个叔伯岂不早就出仕了。”</p>
顾恒没有分辩，他自然知道此事很难，这话不过是为了安慰母亲。</p>
“你要记住，以后，全靠你自己了，”秦氏低声说道：“你要找机会，与你哥哥决裂，若能反目成仇最好，如此，你哥哥才能彻底安全。”</p>
顾恒心里一寒，随即苦涩的望着母亲，秦氏凝视着他，顾恒迟疑下点点头：“母亲放心，儿子遵命，不过，我若与大哥闹翻，母亲怎么办？”</p>
“我随你大哥去。”</p>
“其他姨娘呢？还有几位弟弟妹妹呢？”顾恒又问。</p>
“哼，这些骚蹄子，”秦氏叹口气：“桑林庄狭小艰苦，他们就留在城里吧。”</p>
顾硕除了他们兄弟外，还有庶出的两个儿子五个女儿，年岁都还不大，五个女儿最大的也就十四岁，两个弟弟最大的也就六岁，小的那个不过三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