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苍生？万物皆有定数，你又何必执念过深？”</p>

“况且这苍生，是你可以拯救的吗？”</p>

“不管结果如何，我总归是要试试。”苏子安语气坚定，“这是苏家人的使命，我作为苏家后人，不能坐视不理。”</p>

“呵，不过是贪图名利，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p>

“是啊，你们人类的把戏，我早就看腻了。”</p>

二人一唱一和，苏子安一时焦灼，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p>

面对两位充满智慧的老者，她只是一个稚嫩的小辈，苏子安无法去和二人辩驳什么，因为他们见过的，经历过的，远比她多。</p>

“我承认，这世间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不断，但我也相信，这世间始终有人保持初心，始终有人保持善心。”苏子安目光坚毅，“危难之时，哪怕我只能撼动分毫，哪怕需要我付出生命，我也绝不推辞、绝不后悔。我相信，众志成城，万难皆可破。”</p>

“付出生命？你舍得你那情郎？”</p>

“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你们二人两情相悦，如果去了一个，你说另一个会有多痛苦？”</p>

苏子安一时语塞：“白恕……白恕他会理解我的。”</p>

“哦？那如果这样的事情换了你，死的人是他，你会不会理解他？”</p>

“你不是痛苦的那个，你当然说得轻巧。”</p>

苏子安沉默了，白恕会理解吗？</p>

会的吧。</p>

白恕会痛苦吗？</p>

也是……会的吧。</p>

“你根本没有做好准备，你也根本没有为天下之心。”</p>

“为国为民不是一个使命，而是一种觉悟。”</p>

苏子安无言以对，他们说的都对，自己无力反驳。从她在这世间有了牵挂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纯粹。</p>

“苏子安，等你悟了什么是大爱的时候，再来找我们吧。”</p>

“现在，我们只想拥抱彼此，唱唱戏，看看月生日落，仅此而已。”</p>

苏子安沉默许久，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p>

这一回，她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但还是无功而返。不是因为对方不愿，而是因为自己的功德不够。</p>

苏子安从阁楼出来的时候，戏声在背后响起。</p>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p>

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p>

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p>

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p>

已吩咐催花莺燕借春看。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p>

苏子安深深地看了一眼背后阁楼上的两道身影，再离开时，脚步愈发坚定。</p>

棋，还是要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