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帮忙啊。赵姑娘有严兵看守,别说是你,就是我也休想进去。陆公子,你别这样,我疼!”宋若昭奋力挣脱。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了神了。你说得对,我现在进去千难万难,但是你还是有可能进去见她的。你能见她,你想想法子,帮帮我们,这件事我必须和她讨个主意,才能稳妥。”陆不凡松开了手。
宋若昭看着他真切炙热的眼睛,感觉自己几乎要被他的这份情感融化了。
倘或施俊对自己有此一半,大概现在就不一样了吧。
“行么昭妹,你帮帮我,以后的事情咱们都好说。”陆不凡急得几乎要掉落眼泪。
昭妹宋若昭的心受到更大的震撼,他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以后的事情,都好说。
难道他知道她的心思,他也对她动了感情,不,不,他是要救赵仰晴,可是他叫她昭妹,他的手刚刚摇晃她的肩膀,如果他真的对自己动心,哪怕没有不及赵仰晴,只要他动心了,那她愿意么
即遂了父母之愿,也成全了自己的心思,不是么
“昭妹,我索性告诉你,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不能辜负晴妹,你是个绝好的姑娘。你成全方青,也一定愿意成全晴妹,成全我。我向你发誓,只要晴妹无恙,我必定待你,绝不厚此薄彼。行么可以么”陆不凡自梅傲霜处得不到爱慕,却从赵仰晴身上重拾自信,赵仰晴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回应,他都准确无误地接收得到。
所以自宋若昭的小女儿心思从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时候,陆不凡就十分清楚地知晓,宋若昭已经对他动情了。
及至赵仰晴连番地质疑提醒,他就更加笃定,宋若昭已经爱上了他。
至于他对宋若昭的感情,就犹如天底下的寻常男子一样,如果能够左拥右抱,那是再好不过,如果不能,有一个女人痴心默默,而另一个女人拈酸吃醋,也是一种享受。
“昭妹。”陆不凡再次深情款款。
“我,我去试试。”
秋风萧肃,即使烈阳当空,不逊炎夏,然而早晚的寒凉仍是掩藏不住的。
元琛住的这间不是一般客房,建在山庄高处,有个别名叫做“半月楼”。
“半月楼。为什么叫半月楼”元琛问来侍奉盥洗的女婢。
“回王爷的话,这是我家姑娘取的名字,您瞧着窗外明月,可不是被那远遮住一半,这屋子一年里有一半时候这样,我们姑娘常来这赏这半轮明月,所以叫做半月楼。”女婢说完,恭恭敬敬地退下。
“这宋襄老贼乖滑狡诈,倒生了个别致的女儿。”元琛笑得轻薄。
“王爷明鉴,都说宋襄生了个好女儿。名唤宋若昭,生的国色天香,可惜订亲给了施俊。”门客笑道。
“施俊”
“太常寺卿施公的嫡孙。”
“他呀。他们家不是坏了事么”
“正是呢,施家刚获罪,宋襄就毁婚退亲,听闻施俊还跑来青州大闹了一场呢”
“他闹什么一个罪臣之后,留他一命已是天子开恩,他还何脸面娶人家姑娘”
“王爷说的是,所以宋刺史不就退婚了么”
“呸,那是宋襄也不要脸面,寡廉鲜耻,背信弃义。一个毁婚再嫁的女人,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是是,王爷议的很是。”
“后来呢”
“后来”
“你不是说施俊来闹了么闹出什么结果了呀”
“哦,听说是施家的聘礼,有把家传的宝扇,叫做逍遥扇,被宋襄霸占了去,后来又被施俊要了回去。”
“逍遥扇”元琛陷入了回忆。
那是他任秦州刺史的时够,当地羌族的多个部落叛乱外逃,落草为寇。他连年征讨,却始终降服不了。
元琛虽不善领兵,却乖滑狡诈。他又天性奢靡,喜欢蓄养歌舞姬妓。其中有个名叫朝云的,擅于吹奏芦笛,特别是陇上的小调,最为拿手。
正所谓兵不厌诈。元琛便命朝云化妆扮成老妇,潜入羌人作乱之地,边吹芦笛边行乞讨饭。
叛乱的羌人听到陇上小调,思乡心切,都忍不住泪流满面:“我们何故背井离乡,何故沦为贼寇”
式微,式微,胡不归
于是叛乱者相继归降,才有了秦人评说:“快马健儿,不如老妪吹芦。”
元琛看似骄奢淫逸,其真实为人,却远远不止骄奢淫逸,他的女乐歌姬,除了供其享乐,关键时刻更要派得上用场。
元琛记得清楚,羌人的族长归降之后,曾向他献密:“陇上见神鹿,神鹿不逍遥。”
逍遥扇!
哼,青州,果真是不虚此行!
元琛轻佻奸笑:赵仰晴是真正的国色天香,宋若昭看来也大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