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小小声问:“这样的话,哒宰可以安心点吗”
太宰治听着他小小的近乎撒娇的声音:“说这么多织田作就只是想安慰我”
可是我不需要你的承诺。
因为在周目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是多么让人安心的人。
需要
作出承诺的,是我才对。
“是呀,哒宰,”他声音更小了,挨得近近的,像是想照顾友人可能会有的害羞,“因为你真的变了好多,医院里靠在我身上的时候,像只被大老虎吓得惶恐不安、抱着胡萝卜不撒手的小兔子。”
他真的很敏锐。敏锐体贴这点,真的直没变。
太宰治知道,男人的描述定合理性弱化了很多。
什么吓得眼睛通红的小兔子流着口涎死咬住骨头,偏执近狂的疯犬才对吧。
太宰治默不作声地往后挪,把自己挪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我吓到你了吗”
“是呀,吓到我了,”他笑,“是我那时在街上浑身是血的样子把你吓到了吧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哒宰。”
“你担心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在这个夜晚,他轻描淡写地、高兴地向友人宣布。
丝毫不提他为此付出了多少。
在他心中,这或许比不上为友人做顿饭来得重要。
拥有远超这个世界层次眼界的太宰治,比身边的人更明白他付出的代价:他分享的,是媲美灵王那个至高层次的权柄,乃至更多。
太宰治把“审武之书”取出:“这是你之前掉下的书。”
“啊,不用还我,送你了。”他说。
“不要推辞,哒宰应该知道它的用处吧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得到的的地方,反而是你更需要它,而且,”他轻轻地,似乎有些羞涩,“我就是想送哒宰点礼物。没有什么原因,就是想。”
想对个人好,就想把切自己认为好的东西,都送给他。
让我说什么好啊,你。
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还得清
太宰治把“审武之书”收起来:“你不怪我吗,织田作”
“怪你什么”
“怪我瞒着你,个人想要自杀。”
男人没好气地笑了:“怪你什么难道你告诉我你要自杀,跟我摆事实讲道理,我就会被你说服,然后微笑着祝福你自杀快乐”
太宰治被他的语气吓得抖。
“你”
太宰治等着。
身后的人沉吟了会
儿,似有很多话想说,隐没在声叹息里,“算了,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你没事就好。”
连说三句。
太宰治想起曾经在河边醒来,盘旋在他空茫大脑中,久久不散的那句
“你要好好的。”
真像。
683
月影清疏,夜至当中。
“不管以前怎么样,以后都会好的。”太宰治道。
“嗯。”
“该睡了,织田作,”太宰治推推他,“早早休息,今晚不准再和乱步起通宵玩俄罗斯方块”
“呜。”侧着身的黑发男人转身仰躺,默默往下蹭蹭,被子遮住小半张脸。
“”太宰治狐疑,“没有偷藏游戏机吧”
“没有没有”
“那就快闭眼睛。”
“闭了闭了睡着了睡着了”黑发男人紧闭着的睫毛不住颤动,显然大脑还很活跃。
看着这幕,太宰治忽感神奇。
他常常沉静从容,像座永不坍塌的山岳,有时又会表现出乱步样幼稚的面。但不管何时,太宰治在他面前,永远能感受到恒定不变的安心感,真切地知晓,自己是被包容着的。
可是
“织田作,什么时候,你能稍稍依赖我点呢”
“唔”男人试探着半睁开左眼。
直让人安心的那个,定会累吧
总是包容别人的人,是不是却连被包容的感觉,都从未有过
太宰治又想到眼前人那些可能有过、他却不知道的过往。
还是说,你只是直,没有人可以依赖。
“因为我也想让织田作尝试下有人可以依赖的感觉,”太宰治说,“可以撒娇,可以随便发脾气,可以使唤,可以把讨厌的事情都推给我。”
男人睁开右眼,新奇地看着太宰治。
他感到新奇啊因为从未依赖别人,所以失去了依赖的能力。
“拜托了,织田作,”太宰治披着被子坐起来,双手合十,眨巴眼睛,声音甜滋滋拉长,“我好想要被你依赖,请试着对我撒娇吧好不好”
“啊,”他缓缓笑起来,很快乐的样子,“那我试试”
太宰治高兴了,大声道:“那你定要努力啊,织田作”
从今以后,请让我,做你永不坍塌的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