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谭震山似乎在瞬间变得苍老,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喝着茶,掩饰他满心的苍凉。</p>
这真是无可厚非的想法,谭震山虽然是富甲一方,人前人后备受尊敬,但终归他只是一个老人,一个已经因为这场战争失去一个儿子的老人。</p>
谭沁柔声音里带着哭腔,说道:“爹,您别说了行吗!”</p>
然后她伏在我肩上低声抽噎着,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湿透了我的肩头。</p>
谭震山说了一个非常大的可能,又揭开了一个过去的伤疤,这是让谭沁柔伤心的原因。</p>
我也觉得很黯然神伤,说道:“爹,您放心,我回去后一定和谭大哥好好说一说这件事,争取说服他同意您的想法。”</p>
谭震山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笑着摆摆手,说道:“卫民的倔脾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劝说是没有的,这个我早就已经试过了。不过,我从他的言语中发现,他似乎是心有所属,这个你天天和他在一起,知不知道一些什么?”</p>
谭沁柔眼睛一亮,她的悲伤来得快去的也快,破涕为笑,说道:“爹,这件事您不用问思虎,您女儿我就一清二楚!”</p>
谭震山急忙说道:“沁柔,你知道?你知道怎么不早说!快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谭沁柔笑道:“早您也没问过我呀,我哪知道您为这事发愁……您还记得当初在德月楼,和思虎在一起的那个女兵吗?”</p>
谭震山回忆了一下,说道:“记得,当然记得。那是一个很明事理,很有性格的姑娘。”</p>
谭沁柔撇着嘴,说道:“您这么说,不就是说我不明事理吗!这位你嘴里很明事理的姑娘,就是谭家二公子的心上人!”</p>
谭震山望着我,说道:“思虎,沁柔所说的,属实吗?”</p>
我点点头,说道:“他们倒确实是有那么一点苗头……”</p>
谭沁柔打断我,说道:“什么是有一点苗头,你上次还和我说,我哥哥像苍蝇一样围着那位阿妮姑娘转!”</p>
我尴尬的咳着,说道:“我有说像苍蝇一样吗?”</p>
谭沁柔眼珠一转,说道:“是没有。”</p>
我为谭沁柔给我留一个台阶下,很是高兴,我已经打算再下一次把明事理这顶高帽给她戴上。</p>
我说道:“还是的吧,我哪能那么用词不严谨……”</p>
谭沁柔掩着嘴笑道:“你说的是他像一只嗡嗡的苍蝇围着阿妮姑娘转!”</p>
谭震山笑着打断我们夫妻的拌嘴,说道:“好了好了,就是说这件事是有的?我想知道,这位阿妮姑娘的家世是怎么样的?”</p>
我和谭沁柔互相看了一眼,我说道:“爹,这位阿妮姑娘原是贵州大山猎户家女儿,家里都被鬼子杀害,只有她一个人。”</p>
谭震山哦了一声,没再言语,但是我看得出来,谭震山显然是对阿妮的家世不是太满意。</p>
无论是在什么年代,门当户对的观念永远都是存在的,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屈指可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