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
那倒也没有这么近。
胤礽说是要庆祝,其实送走青阳之后,他就冷静下来了。一冷静下来,胜利的喜悦退去,一件非常要命的事重新浮上心头
他紫禁城呢他东宫呢都还在不在啦
于是,原本的庆祝改成了连夜回京。胤褆虽然一开始没开阴眼,不知道赵公明诅咒了他什么,但想要尽快洗清自己名誉的心也是蛮急的,太子说要连夜回京,他难得没说什么。二位皇子轻骑减从,披星戴月,数日奔波之后,总算回到京都。
万幸,万幸紫禁城还在。
胤礽从没发现紫禁城这么可爱过,站在大门口,忍不住端详了好久。胤褆却在一旁催促:“还不快进去,到这儿了还想出什么幺蛾子”
胤礽淡淡看了胤褆一眼,带着怜悯。
紫禁城没塌,塌的就是直郡王府了。
胤褆被胤礽看得浑身不自在,厉声道:“你休想搞什么花样”
几位大臣从胤褆身边路过,不约而同低下头,挤在一块一阵快走。也有胆子大、骨头硬的,投向胤褆的目光,让胤褆莫名如芒在背
这是怎么了胤褆满腹疑窦,跟着胤礽一块进宫,向康熙详细汇报了朱三太子旧部余孽的情况。
太子也没有抢功的意思,虽说本身青阳是他找的,但既然受青阳所托,将他的名字抹去了,胤礽干脆将功劳平分到二人身上。
康熙坐在龙椅上,沉寂半晌,才从高台上走下来:“干得好”
朱三太子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幸好这次起事被直接压下去了,河堤之事也来得及补救,不然水患如果真的发生了,百姓得受多少苦
胤礽完美复刻青阳在三清面前的乖巧样,看得康熙越发欢喜又心疼,柔声道:“保成啊,此事甚重,朕要赏你。好好赏你”
胤礽心中大喜,刚激动地想,会有什么好处,就听康熙道:“朕最近意识到,之前种种,朕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从今日起,你每日五更,来我养心殿,学经典策论,治理之道。如此,可好”
胤礽:“”
好个屁嘞
大清的阿哥学习最苦了,六岁起就要开始入上书房,每天五更,天还没亮就得起,一年到头,只有大年初一,端午中秋,或是皇帝、自己的生辰,才能放假。他熬到十六岁,好不容易出师了,怎么又来
康熙感慨:“父子相处,倒也不必说什么年假了。大年初一,端午中秋,你我生诞时,你就再来早些,我们多读几本策论,算是庆祝。”
胤礽:“”
人言否
“”胤褆差点幸灾乐祸地笑出声。虽说他极为嫉妒太子的特殊待遇,但想想太子的情况吧:都二十八岁快奔三的大男人了,被提回去重新读书,多丢人啊太丢人了而且年假都没有,不仅没有,还要早起,不仅早起,还要多读几本书。
胤褆平生好武,不喜读书,但凡想一想太子将要面临的痛苦处境,就忍不住心情舒畅。
正暗暗用嘲笑的眼神瞄着太子呢,胤褆就听康熙道:“还有胤褆。”
胤褆一个激灵,赶紧站好。
康熙眼神复杂,瞅了大儿子半晌,忍不住长长一叹:“你也受委屈了。朕赏你一座新王府吧。”
“”胤褆一懵,这是怎么个意思,从没有一个王爷被赏两座王府的,最多就是赏私宅,“皇阿玛”
“也对,你刚回来,怕是不知道。”康熙揉了揉鼻梁,“前些天,也不知怎么的,京中突然地震,你的郡王府塌了。”
胤褆:“”
什么
什么塌了
这下转而变成胤礽用暗含幸灾乐祸的眼神看胤褆了。
康熙语带困惑:“房塌了,府里的人倒是都没事。不光如此原本我想着,郡王府塌了,暂且收容你回阿哥所原本的住所暂住,结果你那旧屋,也塌了。”
太奇怪了吧,全京都那么多屋子,地震震半天,寡塌胤褆的屋
“”胤褆脸都木了。
太子转身,满脸担忧,关切地道:“大哥,要么这样。我在京中,也是有座皇阿玛赐下的私宅的,你先暂住”
哈哈哈哈哈哈太子在心中大笑,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胤褆一听,肯定会联想起他在各处购置的那些私宅,那些私宅肯定也都塌了
二十八岁太子重回书房,堂堂大皇子无家可归,谁也甭想笑谁。
胤褆:“”
太子的私府,胤褆当然不可能去。而且他确实想着自己那些私宅,从宫里出来后,就连忙联系了人,一问,果然都塌了。
线人愁眉苦脸:“我们查了,没人动手脚,就是地震震塌的。但是王爷放心,就算掘地三尺”
胤褆木然地坐在刚包下的客栈里:“不用查了。”
线人:“也一定将啊,啊”
胤褆舔了舔嘴唇:“你这样”
线人有点听不太清,斗胆凑近。
胤褆含糊地说:“你想法子给我请座财神像回来,要财神爷赵公明的。”
民间供奉的财神爷可是有很多版本的,宫里还有关公像,也是作为财神爷祭拜。
胤褆一把抓住线人的手,从牙缝里挤字儿:“千万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尤其是太子”
线人:“”
发现了也没啥吧,一个爱棺材,一个拜财神,半斤八两啊,扯平。
线人:“是。”
说罢,线人转身要走,又被胤褆叫住。
胤褆微微侧过脸,佯装看着窗外:“走之前,去把包客栈的银子付了。”
刚刚要付银子的时候,胤褆才发现,自己钱袋儿不知道啥时候丢了,而且府上财物也全都被毁了,真是身无分文。他能包下客栈,都是靠刷脸的。
线人:“”
已经这么穷了吗
包客栈还要从下属的口袋里抠钱
陈圆圆原本抱着匣子,正含情脉脉地清点着珠宝,闻言顿时把匣子抱住了,眼泪说掉就掉,凄凉地说:“这便是小女子安身立命的倚仗了”
青阳:“可是你死了丫。死人的倚仗是纸钱”
陈圆圆卡了一下,然后眼泪霎时流得更凶了:“道长,你竟连最后一丝丝念想也不能给我留么”
青阳:“不是,姐妹妹,你理智一点。钱一直存着,是不可能生钱的,你得先投入,才能赚更多钱。有财神爷保佑,你还不放心么”
陈圆圆擦拭着眼泪啼哭:“要我投钱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最多做做掌柜,赚点月俸,只进不出这个样子”
青阳:“”
他几乎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是不靠谱的理财经理,而对方则是节省度日的老太,理财经理正试图从老太的存折里抠钱,老太泪水涟涟固执拒绝。
正待再说些什么,观门被人敲响,开门一瞧,是个陌生面孔:“大师,可是青阳大师在下是九殿下派来的人,九殿下负责护送的那批贡品出了问题,想请您上京,帮帮看看,是否有蹊跷”
来传信的人是瞧不见鬼,但青阳却能听见,这一刻,几乎所有在场的鬼神都聒噪起来:
“好得很送钱的又来了。既然这下有钱了,那回头老夫的香火能不限份额么要分给阴兵还有这小娘们儿,老夫最近是为香消得人憔悴啊”
“还是赵师兄厉害,坐镇道观之后,财源不断”
“哼,我倒是希望,这样歪门邪道的事少点。酒楼开了,我赵公明还差那点钱吗”
“嘤嘤,小女子也要跟去吗那能不能把这十八匣珠宝也带上,小女子实在不放心与它们分离”
“”青阳的表情逐渐从惊喜变成麻木,头已经开始大了起来。
去京都啊又要拖家带口了。
丧丧地应下九皇子给的这份差事,青阳打起精神,拿出大家长的威严:“好了,不要吵了”
所有鬼神都看了过来。
青阳道:“獒儿留守观中,圆圆监督酒楼完工。其他人跟我上京。这次有圆圆陪着,獒儿你不会再说寂寞了吧”
陈圆圆一听不用和珠宝分离,先是惊喜,然后转眼一看鳌拜面色不善的表情:“嘤嘤,圆圆害怕。”她迅速抬袖遮住脸,只露一双眸子含泪带怯地说,“獒中堂为何这般凶地瞪我东家有生意要离观是好事,我们应该为东家高兴呀”
“你他妈”鳌拜差点整个鬼扑上来,陈圆圆这话明明不带脏字,也不是骂人,怎么就这么让他窝火呢,“老夫就是这般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