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洒洒把试卷纸都写满了。
最后结果出来,乡试第一,这都在封正的意料之中。
在之后的考试之中,他还默写唐诗宋词,现代的歌词,甚至是九九乘法表都默写了上去,他不断地高中,直至成为了状元郎。
皇帝赐婚,长公主下嫁,甚至于到了最后自己成了皇帝。
虽然有些荒诞,但自己确实成为了皇帝。
身边已经不止杜若溪一个女人了,但封正都没有碰她们,他也从来没有在这里睡过觉。
穿着一身黑色的皇袍的封正站在观望台上,身后是走来的杜若溪,她的容貌也从来没有变过。
即使已经过了十几年了。
“夫君,如今你已经是这天下的皇帝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缺个孩子了,满朝文武也是非议颇多。”
“如果我拒绝,你会杀了我吗?”
杜若溪惊讶了一下,说道:“会的。”
“在你杀我之前,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吗?”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母凭子贵,从来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么?”
封正直视着杜若溪,杜若溪也盯着他,问道:“有何不对?”
“在你们那个时代也许是对的,但是在我的时代,这就是不对的。女人不是什么生育工具,也不是生来就要服侍男人的,女人是人,男人也是人,男人能干的事情,女人一样也能干,人人平等,而不是男尊女卑。”
“你一直都是清醒的,这么多年的相处都是跟我逢场作戏?”
封正感受得到她目光中的那一丝期待,他笑了笑,道:“是的。”
那一丝期待落空了,杜若溪的目光变得空洞起来,脸色也变得悲怆,她无声地笑了笑,没有冲着封正,而是冲着天空,大声喊道:“为什么,我只是想找个能跟我厮守终生的人,为什么每个人都不愿意,只要他想要的,我都能给他,只是想让他陪在我身边这么简单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吗!我究竟有什么错?!”
“错就错在,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并不真实。”
杜若溪猛地看向封正,她的一双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她质问道:“虚幻的又怎么了,一直生活中在虚幻中,那么虚幻的不也就变成真实的了吗,而且活在虚幻中,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就是想当神仙都可以,有什么不好你告诉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否则你又何必一次又一次地诱惑现实中的男人与你一起在这虚幻的世界中沉沦?”封正很平静地看着她,眼中没有怜悯,也没有害怕,他继续说道:“活在虚幻之中确实如你所说的,就算是成为神明都可以,你可以创造出我的爹娘,也可以创造出我们的孩子,可是你无法赋予他们独立的生命思维,他们的生死,他们的喜怒哀乐全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归根结底,他们只不过是你的傀儡而已,但现实却不一样,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有温度的,他们的感情或真或假,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是一种色彩,色彩碰撞间造就世间的缤纷多彩,世界也才会显得那样的有趣,这就是真实和虚幻之间的区别。也正因为如此,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不一样的,而要让我活在这样的虚幻世界之中,还不如让我死。”
其实从一开始封正看到那些书本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了。
无脸的行人只是佐证而已。
或许当他真的沉沦的时候,看到的会是一张张不一样的脸庞吧。
“你现在可以杀我了,嗯,请你用最强的力量把我杀死。”
“以前我也遇到过和你一样的人,但是像你这种要求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杜若溪已经恢复了正常,冷冷地开口。
封正没有去开口询问她的过去,因为他没有兴趣知道,即使知道了,他也无法穿越回过去改写她的命运,所以便不浪费时间了。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能杀得死我。”封正说道。
杜若溪狂笑,说道:“你可知我亲手杀了多少男人!”
“那就请你全力出手。”
一身黑色皇袍的封正张开了双手,毫无防备,等着杜若溪的致命一击。
杜若溪长啸一声,一头长发乱舞,她单手托天,整个虚幻世界崩解,点点黑色荧光在她的掌心凝聚,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向封正,杂乱的情绪冲击着封正的精神,他感受到了一种致命的危险。
黑色荧光不断凝聚,最终一根巨大的黑色簪子出现,杜若溪单手托着,猛地向封正掷去。
黑色簪子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直接洞穿了封正的身体,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体上的那个前后透亮的洞口,先是有些怪异地笑了笑,最后又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那个洞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复原,不用多长时间应该就能恢复如初了。
杜若溪整个鬼都懵了,眼中是无以复加的震惊,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刚刚的那一击凝聚了我上百年的怨气和诅咒,还有那些男人临死时的愤怒、痛苦和绝望,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东西。”封正回道。
杜若溪刚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她的身影模糊了一下,随后便如烟般消散了。
现实之中,封正睁开了双眼,目光澄明,眼瞳的黑色如夜般深邃浓重。
他兀自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