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普通人,听我这么说,估计要恼羞成怒。
何枫却没有生气,相反的,鼻子尖上冒出冷汗来。
看来真被我说中了。
作为阴阳世家后代,何枫当然很清楚,自己遇到了什么问题。
我继续说道,“何少,你鱼尾纹中,夹扎着两条红线。你惹上的,应该是接近厉鬼级别的凶煞!”
我的话刚刚出口,何枫一哆嗦,一下子从沙发上滑下来。
在场的人都用吃惊的眼神看着我。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被我给说中了。
何明远满脸不敢相信,这件事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知道,从来没跟外人说过。
可我却像亲眼所见一样,他们不得不信服。
何明远表情缓和了一些,可仍旧不肯认输。
继续问道,“洛先生,那你就说说,枫儿是怎么惹上它的?”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可为了那只铜壶,何明远也管不了那么多。
“两条红线一长一短,并且纠缠在一起,是一尸二命之相。何少害死的,应该是个孕妇吧?红线继续向着太阳穴伸展过去,如果到了太阳穴,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这件事成了何枫的一块心病,听我当众说出来,他简直要崩溃了。
忽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着,“都怪我色迷心窍,害死他们母子二人。他们一直缠着我,我要挺不住了。洛少,如果你能救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何明远瞪了他一眼,怒道,“枫儿,坚强些,别给我们何家人丢脸!”
何枫这才注意到,大伙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他擦了擦眼泪,哆哆嗦嗦的坐回到沙发上去。
我问何明远,“何先生,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何明远淡淡的说道,“这些东西,只要稍微有些实力的阴阳先生就能看得出来。要不你告诉我,枫儿是怎么惹上它们的!”
他因为不服气,才这么说。
因为在场的十几位阴阳先生,谁也没有看出来何枫被阴煞缠身。
他不过是想给自己找回些面子罢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继续说下去!”
见我牢牢占据上风,胡海山也松了一口气,把茶杯递过来。
“洛少,先喝口水,再慢慢说!”
我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水。在场的人从不屑到惊讶,如今都竖着耳朵,听我继续讲下去。
“何少,你下颌发青,那名女子是投河自杀而死的。她肚里的孩子,应该是你的吧?你始乱终弃,她怨念很深,一心找你报仇。虽然何家术法很厉害,却拿她没办法。而你们之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铜壶拿到手,应该跟这件事有关系吧?”
何枫脸色煞白,子母凶都快要把他给折磨疯了。
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才打铜壶的主意。
他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我父亲把认识的阴阳师都找了来,结果他们都束手无策的。洛少,我知道你是有真本事的人,求求你,救救我吧!”
他拉着我手臂不肯松开。
我摇摇头,“解铃还需系铃人,子母凶异常凶戾,惹上的人,一般都很难全身而退。我也不想冒这个险。”
如果换做别人,我或许会出手帮他。
可何枫和方子华一样,都是镇江城最有名的花花公子。
吃过他们苦头的女孩不计其数,让他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
我问何明远,“何先生,如果你告诉我铜壶有什么用,我或许考虑帮你们。”
何枫蹲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还没等何明远说话,他忽的把胸口衣服撕开。
我这才看清楚,在他胸口处,有个黑色手印,手印细长,应该是个女子留下的。
望着那个乌黑的手印,在场的人都感到有些毛骨悚然的。
胡海山低声说道,“是鬼手印,他果然被子母凶给缠住了。照这样下去,估计用不了一个月,他小命就得交代!”
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手印。
何明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快把衣服穿上,你不会有事的!”
何枫仗着家里有些实力,在镇江城横行霸道。
可这样的公子哥最胆小怕死,他已经郁闷很长时间,索性把肚子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他满脸祈求的看着我,“洛少,只要你肯把那只铜壶让给我,无论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我摇摇头,说道,“恐怕这件事,并不是铜壶能解决的。就算把它给你,也不见得能救你命!”
何枫鼻涕流出来很长,哀求着,“洛少,我知道你有办法救我,都怪我走错一步。当时她已经怀孕,可我又喜欢上别的女孩。临死前,她给我打电话,说如果我不去见她,就投河自杀。我当时喝得迷迷糊糊的,也没当回事,跟她说,‘要死,就死远点,别来烦我!’她在电话里跟我说,‘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我要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第二天,有人把她的尸体从河里捞出来。她特意穿了件大红裙子。别的尸体都皮肤发青,表情痛苦。她却像睡着了一样,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想到她说过的话,我有些不寒而栗。果然,当天夜里,我就梦到了她。从那以后,每天我都会梦到她,胸口处的手印也越来越清晰。等手印变成黑紫色时,鬼手就会把我心脏掏出来。我还没活够!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