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看玉石,亮了天窗出了绿,出了绿!”
“去去去。玉石行,数李爷,谁人忘了莲花落,莲——花——落——”
“瞧见没,这些叫花子唱的曲还真是讨喜。”
“哈哈哈,人出来了!”
叫花子嘴里说的莲花落是乞丐外出乞讨要饭所唱的歌曲,宋朝时就有了,莲花落最兴盛时期是清朝,特别是晚清。
民风潦倒,有许多卖艺的手艺人也因为要糊口过日子上街叫卖,唱的也是这个曲。
坊间传闻王城脚下麻油桥头老前辈髽髻赵曾进皇宫给西太后唱过,曲调简单却朗朗上口。
叫花子除了这门手艺外,那剩下的便是眼力见了,施舍的东西从来不抱怨多或者少。
这不人群里有人清了清嗓子,外面的乞丐便扯着嗓子说起了吉祥话。
话音还未落,一把铜钱掉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叫花子们赶紧弯腰蹲下捡拾着地上滚动的铜钱。
只见两个伙计把人群清出一条路来,一个戴着黑色便帽、手拿玲珑石的人走了进来,来的人正是陈掌柜。
便帽虽然普通,但帽准那里缀着一块正圆形、上大下小扁而平、底下有象鼻眼的玉石装饰物,帽顶用红缎子束扎在一起,可见正是风意得行之时。
陈掌柜瞧见石头被安放在人群中,没看到对手李唯出来,他觉得倒是少见。
“东边的人也看赏。”
“是。”
“人齐了,有好戏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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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铜钱是老子抢到的,还我。”
“你叫它,它答应嘛,切。”
“妈的,真不是个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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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陈掌柜这架势是势在必得了,有点难度。”
“叔,什么难度”
“这块石头是块泥料,一看便是刚挖出来的,表面的泥土也被人简单地清理过。你瞧那石头一点窗都没开,赌的都是运气。”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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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东西就值这个数,卖不卖吧”
“老板,您在抬抬手”
“不行。李爷来了,这好戏就要开始了,你们再去别处瞧瞧吧。”
“哎。”
“祁叔,我就说这宫女的东西不值什么钱,这些日子算是白在这里转悠了。”
“谁说不是呢,没想到这对耳环卖出好价钱,死人的东西果然是晦气。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好像是赌石的。”
“闲来无事,咱们过去瞧瞧。”
古玩铺子里的老板在接过那对耳环以后,拿起放大镜仔仔细细瞧了几遍,发现除了是金子做的,上面也缀着颗芝麻粒大小的红宝石,不过值不了几个钱。
他摆摆手拒绝了祁老痒想要抬价的要求,这个时候铺子外面叫声高涨,他知道一定是赌石的人到齐了,关了店门看瞧热闹去了。
祁老痒从榆林后山就摸到了这些东西,尝试过几家,给的数都有些低,好几天了,也没能把东西卖出去,索性跟着店铺老板去了那边。
赌石的同样也有判老,以防止一方故意耍赖,判老本就是这一片有威望的人,不会私下收受两方的好处。
“这好端端的大白天怎么打了闪,可真是邪了门了!”
“不......不好意思啊,是我刚刚照了张照片。”
“松开手吧,老焘,是洋玩意儿。”
“见丑了见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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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哥,是赌石!今天来着了,看能不能开出上好的玉料。”
“我不感兴趣,跟牌坊里的堵鬼没什么两样。”
“不看算了,你可不要走远啊。煜珺煜珺,我在这里!”
“她就是傅煜珺啊,长得挺漂亮。”
“现在人太多,一会儿我过去找你们。”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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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叔,真没想到这里还有钱捡。你瞧,我抢了十文。”
“那是乞丐抢的,你快把钱收起来,真是丢人。”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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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有李唯与陈进一二人赌约一份,上书曰:「滇云之境产一石,皮墨而重百斤。今李唯与陈进一二人以玉种赌之,各执银圆五千为注。李执黑,陈执红,签字画押,不得有悔」,你们二人可对文书有所异议”
“没有。”
“我也没有。”
“我手上有一块银圆,现在你二人各猜字面来决定谁出先手。”
“我挑字面。”
“人物面。”
等到李唯跟陈进一二人挑选好先手以后,判老挥手示意旁边一个年轻人可以开始了。
只见那年轻人从红布上拿起一枚银圆,并置于掌心,轻轻一抬,银圆飞到半空,落下后被那人夹在拇指跟食指之间。
银圆外檐在桌子上迅速滑过,它便在指间转动起来,就这样往他们二人面前一抛,哗啦啦地响个不停,最后由陈掌柜第一个起刀。
“李爷,不好意思了。”
“请吧。”
文书里面已经明确说明这块石头外表颜色很深,光是凭肉眼的观察是无法断定割线的,所以陈掌柜再三思考过后,还是决定用腰斩的办法切下去。
腰斩也是要分横竖的,石头略高,他知道只有横向切下去才对他最有利。
因为这样能最大可能的切出绿头来,而且万一失败了,还很容易给李唯制造悬念。
两个大汗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雇来的人,胳膊粗壮,脸的两侧长着浓黑的鬓角。
二人拿着一把大锯子在陈掌柜画好的割线比划了几下,然后从旁边的酒坛里倒出些酒喝了下去。
伴随着二人用力地拉扯锯子,锯齿在石头上磨出阵阵火星,才割了三分之一,他们便满头大汗口干舌燥,入口的烈酒让他们继续拉锯子。
“锯子才下了一点,瞧把那两人累的,真是个力气活。”
“还没出水,可真是让人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