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那么吵”
“蔡公公来了!”
“松开我!”
“蔡公公,是他们先招惹的我,为什么不抓他们”
“哟,小安子,又是你,怎么回事啊”
“他们把我盆里的水全倒了,他,他,还有他,就他们三人。”
“公公,这是孝敬您的,您是最明事理的。”
“嗯,这话我爱听。来人,掌嘴。”
“小子,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敢在蔡公公外面乱告状,这次就好好治治你这张嘴。”
“蔡公公,我冤枉啊!”
“下次不要再弄出这事了,我可是不想惹麻烦上身。”
“公公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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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叫的那么惨”
“回嫣娘子,肯定是洗衣服的奴才做错了事正受罚呢,这是浣衣坊常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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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啊!”
“有人来了。”
“是她,嫣娘子来浣衣局有何事啊”
“帮婉贵妃拿前些日子送过的衣服。”
“茗烟,差人进屋瞧瞧婉贵妃的衣服有没有弄好。”
“嫣娘子,救我!”
“还掌什么嘴,快把这丢人的玩意儿给我拖下去。”
“是。”
安春海看着面前这个穿着淡蓝色襦裙的嫣容嫣娘子,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刚刚说的话再向嫣容说一遍,毕竟这种受欺负的日子可实在是熬不下去了。
嫣容本来没想管这事,但看到蔡公公挥起手直接在叫喊着的安春海脸上又打了一巴掌,而令一只手紧紧缩在袖子里面。
这点小把戏她早就看穿了,她找蔡公公借一步说话,手却直接把他的手抓住了。
“蔡公公,这手里不会有猫腻儿吧”
“怎......怎么会呢,小安子一直做事都是毛手毛脚的,我是不会乱让人受罚的。”
“哦,是这样啊,这奴才我带走了。”
“带走”
“对啊,你忘了宫选时候蔻姑姑说的话了吗这锭银子应该够了吧,你做的事情我也不必多说。如何”
“好好好,全听嫣娘子的。来人,带他到后面换件干净的衣服,别丢了浣衣坊的脸面。”
“是,蔡公公。”
“你小子运真好,以后跟着嫣娘子好好做事,听到了吗”
“谢谢嫣......”
“哎,人怎么晕了快来人。”
在安春海两眼一黑晕倒过去以后,周围人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弱。
等他再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收拾干净的小屋子里面。
屋外传来几个婢女的私语声,他感觉到身上的伤口一阵阵酸痛,还没起身便看到屋门被打开了。
自那以后,安春海整个人的人生便如同照进窗户的阳光一样顺利。
随着婉贵妃地位的一路高升,嫣容也红极一时,连安春海也接替了蔡公公的位子。
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没有好几年,随着权势的一步步腐朽,朝廷也逐渐乱了起来,从看守宫门的侍兵逃窜,再到大匹太监和宫女趁夜色溜出丈高的城墙。
那个时候城墙外捡驴粪的小孩看着那些逃出宫来的人像极了唱戏画着花脸的戏子,安春海是最后一批从宫门里走出来的。
不过是一日之隔,宫里便传出了女人们的哭叫声,听说那些女人们都是夜里被赐死并埋在了城西效外的乱葬岗。
为了避免有人趁乱过去顺尸体上的东西,宫里还特意派人在附近看守了半个月。
秋后半夜吹过乱葬岗的冷风呜咆作响,尸臭弥漫在四周,那些人早就因为害怕溜走了。
安春海这几日都难以入睡,最后他还是听那些胆大的人说起那边的事情,才找了几个人帮他去乱葬岗找人去了。
那些挖好的土坑里已经被贪食的野狗刨出了不少大洞,这些人没挖几处便不干了,只留下安春海一人到处翻找着。
最后还是在一棵大柳树下找到了一个衣着很相似的人,那具尸体的脸肿胀的很厉害,两只耳朵上的东西也让人给捞了去,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取一千块买那对红珊瑚耳坠的原因。
【回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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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竟然是溪岭山水图,这次可真是来着了!”
“没错。这宫廷画院的东西可真是精美,溪岭隐匿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之势跃然于纸上。可惜的地方便是未有人署名,哎。”
“坊间都传是出自康熙帝盛赞其曰画状元的唐岱,此画里所勾勒的风景群峰叠峦,溪泉激流,山路盘旋而上,山中偶有茅亭水榭。山石均用披麻皴,沉厚深稳。”
“他说的没错,跟《云溪飞瀑图》有异曲同工之妙处。”
“哎,不对不对。你们千万别被这树丛给遮住了眼,瞧这瞧这,论鱼鸟花虫的技法,那更像是画师余省的手笔。《花鸟图》都知道吧,我可是看的仔细,瞧这只鸟抓树的地方。”
“冯主任,这幅画你说个数吧。”
“唉,此画是我从好友手里借调出来供大家欣赏的,我说个数,不就成了文物贩子,那可是要吃牢饭的。”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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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就是这个时候,动手。”
“没问题,瞧我的吧。”
当红布后面的《溪岭山水图》一出,展会上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佟文交待完事情以后,便离开桌子准备去动手了。
安子从兜里掏出弹弓一下子便击中了冯广宗头顶上的那盏吊灯,咣当一声,大厅里一片漆灯重重地砸在地上。
除了佟文他们,其他人都慌乱成一团,冯广宗离《溪岭山水图》最近,他的下意识是转过身用手拿到上面的画。
“啊,怎么黑的,不会有打劫的吧”
“大家不要乱!”
“快跑啊!”
“我的画,有贼,你是什么人”
冯广宗怎么也没想到他伸出去的手竟然摸到了一个人的胳膊,他刚想用另一只手把那人抓住,肚子上便被踹了一脚,整个人滚到了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