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怎么了”
“毓山居打人了!”
————————————
“干的漂亮。”
“什么漂亮”
“没......没什么,老板,你做的包子真好吃。”
“我一直都在这,您下次常来。”
富小海吃完包子看到负气从毓山居跑出来的许一城进了巷子便再也没出来,伙计乔启年看到阿辉朝他自己脸上打了一拳,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了,这人是来碰瓷的。
他这些年虽然也遇到不少泼皮无赖,但今天这人的所作所为肯定不简单,他匆忙把店门关了起来。
阿辉看到关上的店门知道这下事情就好办多了,想到他没准还能从里面捞些油水嘴角上扬笑了起来,像许毓启这样怕事的主儿他还真是没碰到过。
“一城他跑出去了。”
“年少气盛,我得好好管教了。”
“掌柜,应该是专门来碰瓷的。像他这种人我见多了,我这就去报官。”
“算了,无非是讹些小钱,打发他走。”
“这......”
“按我说的做。”
“是。这位兄弟,既然东西在本店坏了,那自然是要赔的。不过你我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原因我也就不过问了。这样,我手里是三十钱,其中十个是过钱(注:道赚的钱),事情就这么了了。你看如何”
“好吧,你就不想知道是谁”
“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
“是广兴居富小海来找的我,这些钱谢了。”
“你......”
令乔启年意想不到的是,眼前这个人竟然这么直接地把雇主的名字给说了出来,他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谢谢后走出了店铺。
平时跟许毓启怄气的许一城都会一个人坐在毓山居门外的石狮那生闷气,可这次门外空荡荡的,他走了好几条巷子都没有找到人,后面铺子里又来了买东西的人,他便去忙生意去了。
————————————
许一城躲在一只破筐后面躲了过去,还没等他松一口气,有一个人从巷子里面走了出来,那人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现在可以出来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藏在里面,你是谁”
“筐子离地有些距离,这点小戏可是瞒不过我的。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你。”
“知道我真是笑话。”
只见许一城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然后一脚把那只藏身用的破筐踢到了一边,他瞧着这个陌生的人根本就不想理会。
眼见他二叔没有追出来,心想现在回去也只是会挨骂,反正越晚挨骂越好,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拉陶土的打眼儿。
说着正准备要走,但在听到陌生人接下来的一番话后,却对此人多了不少兴趣。
“你连一件小小的瓶子都无法鉴别出真假,那以后还怎么在古玩里面混,你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我二叔会教我的。”
“会吗你的那些本事都是偷学的吧。”
“少唬我,我早就知道那只瓶子不值什么钱了。”
“我这里有方印章,你帮我瞧瞧。”
“可不是白瞧的,两个铜钱。”
“哈哈哈,好。只要你没打眼,就给你。”
“爽快。”
“哟,还带着家伙呢。”
“瞧着吧你。”
为了证明他自己对古玩鉴别也有些本事,许一城准备着露一手让他瞧瞧,说是瞧瞧,不过是想赚两个铜钱买吃的。
他伸出手从衣领处拽出一个玉佛的吊坠,在解开绳结以后,把玉佛收进了口袋。
那人手里的印章上面是一个螭首,螭首嘴巴处有可以穿线的小圆孔,他尝试着穿了几次才成功,不过手掌的温度已经把玉皮给焐热了。
双手食指在第一处节纹上绕了几圈,然后把线中间的印章缓缓荡了起来,印章越转越快,很快整方印章带起的震动趋于平缓。
只见许一城露出了微笑,紧接着他松开一边缠绕着的线,他伸开手掌,一下子接住了下落的印章。
“悬丝问脉,看来书上说的没错,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给钱吧。”
“不过这方印章是假的。怎么,还有其它的话要说吗”
“你说假的就假的。”
“有道理,你可以去找你二叔瞧,我就在这里等你。”
“我才不回去呢,这人我要自己找,你敢吗”
“就依你,不过若是我的话不假,那你就得听我的了。”
“没问题。”
“听二叔说,常老头以前也是做玉石生意的,我正好也要去那里,就找他了。”
————————————
“怎么样,温度上去了吗”
“还要添些柴,我让打眼儿在那盯着呢。”
“那几车陶土我都检察过了,料子不错,这批瓷烧完以后,让打眼儿放半天工(注:休息)。”
“行。”
————————————
“进去吧。”
“好,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
“小店什么瓷器都有,您是......,怎么又是你小子,去去去。”
“我......”
“我什么我,要是找打眼儿,他也不在。”
“我是来找掌柜看东西的。”
“看东西又是偷拿你二叔的吧,快走吧,就当我没看见你。”
“我东西都拿来了,你瞧瞧。”
“还真不是你二叔的,怎么跑到我这铺子里了没看到我们小店里以瓷器为主,就算这东西是真的,我们这也不收。”
“那你就帮忙瞧瞧真假,帮帮忙。”
“东西嘛,看着倒是不错,也有些年头了。掌柜,您来了。”
“你小子怎么来这了,这印章是你的”
“您瞧,就是这东西。”
“你是掌柜,肯定打不了眼,我的东西怎么样”
常老头本名常阳濮,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岁数,他不知道许一城拿这方印章来他铺子的用意,不过看着许一城很想知道真假,便接过印章帮其瞧了起来。
印章雕功粗细有致,玉皮温润,是上等的料子。
只不过东西的年份他一直无法判断,单凭他手上的功夫,还是能作数的。
印章上并没有汉字一些的刻痕,反而是一些繁琐的花纹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于是便招呼身边的祥子去取纸。
“是真......,先等等。祥子,取张纸来。”
“好。”
待到祥子取过纸,常阳濮把印章按在红泥上面,然后压在那张宣纸上,而上面的凤凰图案一下子让他惊住了。
他连忙追问许一城这方印章是从哪里找到的,伙计祥子也一眼认了出来,并且他喊出了「朝奉爷」三个字。
“东西哪来了”
“我......我的啊。”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给你印章的那人呢”
“在门口,印章到底是真的假的,你们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