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胜负手十四。</p></p>
夜色迷离，空气之中有一种烧糊的味道，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香气。并不是别的，正是烧人肉的味道。</p></p>
白日不知道有多少人陷入火焰之中，这股味道到现在还没有散去。</p></p>
不过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股味道上来。。</p></p>
无数小舟，舢板顺流而下，除却轻轻的水声之外，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吴双楼爬在小船之上，遥望一堆篝火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p></p>
正是雍军的水营。</p></p>
这里已经不能算是雍军水营了。</p></p>
因为雍军水师已经挪营了，这里距离浙军太近了一点，就将全部的火炮给卸下来，留给了雍王之后，所有船只都移到下游重新立寨了。</p></p>
也是真正的水师都走了，这个临时的港口，防守也不是多严密的。</p></p>
吴双楼见雍军的防御松弛，立即下令说道：“准备进攻。”</p></p>
一盏灯笼点亮了，灯笼的光芒并不是多么强烈的，但是在黑暗之中却显得分外的显眼。</p></p>
“大哥，你看那是什么？好像是有光芒？”正在巡逻的一名雍军士卒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叫到自己身边的同伴，虚虚一指说道。</p></p>
不等同伴回到，他就听见嗖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飞过，紧接着觉得喉头一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扑通一声栽倒在地。</p></p>
“敌袭。”好像扯破喉咙的呼喊之声，刚刚响起来。</p></p>
一双沾满江水的脚已经踏在海面拆除的栈桥之上，刚刚的灯火就是夜袭的讯号，几十步的距离对于江南水乡的汉子，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吴双楼一个猛子就过来了。</p></p>
他第一个冲上来，手持一把尖刀，大步奔前，一刀将此人给捅死。大声高呼说道：“杀雍王封侯。”</p></p>
百余名跟吴双楼从水里面爬上来的士卒都大声呼喊道：“杀雍王封侯。”</p></p>
吴双楼是浙江之中的一员猛将。</p></p>
他是被沈希仪召进浙江的，被沈希仪推崇为浙江第一勇将。被杨一清看中，被杨一清当成中军将来用。</p></p>
这样的关键时刻，杨一清将所有能够能战敢战之辈全部给放出了出来，吴双楼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阵势，不过有一种人，天生就有一种悍勇之气，比如吴双楼。</p></p>
吴双楼授命夜袭，他不过先锋，结果他不等大队，根本不看自己身后，到底有多少人，夺了雍军士卒的刀，猛地冲了过去。</p></p>
大声呼喊，大刀杀人，雍军巡逻的士卒根本不够他杀，他随即用长刀一挑，将无数正在燃烧的篝火，远远的洒开，火焰瞬息蔓延开来。</p></p>
雍军的军营，就好像是一锅烧开了的水一样，瞬间变得混乱起来。</p></p>
在外营的所谓之雍军，不过是民夫一样，不过在朱厚煌的强令之下，当成士卒做战，但是战斗力太弱了，即便是有完好的工事，也撑不了几天。</p></p>
比这个更严重的是这些民夫的心理。</p></p>
一个多月的时间，说长很长，几乎让雍军有突破性的进展，说短也很短，至少大部分民夫还不能接受，从百姓民夫到士卒的身份转化。</p></p>
吴双楼的进攻，就好像是一副催化剂一样，雍军外营瞬息变的乱七八糟，发展成了营啸。</p></p>
吴双楼一身悍勇之气，无人能挡，他都不知道自己打破来了几道营地，反正他与后队失去了联系，身边只有这百余名兄弟而已。</p></p>
“大人，我们撤吧。”他们现在所在位置四周一看，全部是营地，而且大都大差不差，让他们连方向都有一点看不清楚了。</p></p>
吴双楼身边的人有一点害怕了。</p></p>
吴双楼本身出身底层，不过是一个矿工而已，对自己周围的人非常好。周围的人也都信服于他。</p></p>
吴双楼说道：“再跟着我冲一阵子，没事的，没有看见雍军营啸了吗？就冲那里。”吴双楼用手一指。不是别的地方，就是雍王朱厚煌的主营，虽然外围有很多火把，但是也不能完全照亮，只能看见大团大团的黑影，在哪里默默的耸立。</p></p>
吴双楼话一说出口，也不看后面的人答应不答应，径直大步过去了。</p></p>
身后的人哪怕是害怕，哪怕是满心的不情愿，也不敢在这里停留。</p></p>
这里是一个十足的险地。</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