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晚膳，莫老夫人又召来了欧氏并赫家姐妹，夏侯迁也很乐意的被拉来陪吃。</p></p>
而早在晚膳开始之前，西陵毓便将络子交给了莫老夫人，并将菲儿所说原封不动陈述了一番，并未多加修饰和夸大。</p></p>
等她说完，莫老夫人脸上阴晴不定，良久才抬起了眼睛，不声响地看向贾嬷嬷。</p></p>
多年主仆，贾嬷嬷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去拈了那络子在手，向西陵毓一笑道：“三姑娘既然喜欢这络子，老奴便去找找会打这络子的人，让她给姑娘打个三五十条的，只要姑娘玩着高兴就好。”</p></p>
“有劳嬷嬷。”西陵毓眯眼，也含笑点头致意。</p></p>
见她如此有默契，更不像以前那般穷追猛打无理取闹，莫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许多。</p></p>
她握了孙女的手放在膝上，轻轻拍打其手背。</p></p>
“三丫头而今是个懂礼的，将来必定有福。如今你病好了，那就得勤加学习补上往日的亏空，但凡有什么需求，只管来向祖母说。”</p></p>
西陵毓眨着眼睛，忽然想起一事，试探地道：“什么都可以吗？”</p></p>
莫老夫人笑容不变，“但凡。”</p></p>
“若是孙女想习武，也可以吗？”</p></p>
“……”</p></p>
莫老夫人扶额，这孩子怎么和别人这么不一样呢？</p></p>
又不是将门之后，商贾之家的嫡女学什么舞枪弄棒。</p></p>
但这愿又是自己刚刚许出去的，莫老夫人原本的笑容僵在嘴角，好容易才道：“三丫头，祖母拨给你的白虹，她武功就不弱，保护你已绰绰有余。”</p></p>
西陵毓作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即惊喜地笑道：“祖母是同意让白虹教我了？”</p></p>
莫老夫人：……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这孙女是不是还脑子没清醒呢？</p></p>
“三丫头，女儿家学识字、学女红便好了，你怎么就一门心思挂着这些呢？”</p></p>
西陵毓垂眸，羽睫轻颤，片刻后方道：“这次去了武定侯府，侯爷固然通情达理，但想想那位世孙将五哥伤成那样，孙女总是心里犯怵……”</p></p>
莫老夫人眉梢狠狠一抖。</p></p>
她原本也想着等五郎伤养好了，给他配一名会武功的小厮同去国子监，以免再出现类似的糟心事。</p></p>
就听面前的少女继续道：“即便小厮、丫鬟武艺再高，难道一天十二个时辰，他们都能寸步不离么？与其被动防守，不若令攻守易形、以进为退。”</p></p>
“攻守易形？……以进为退？”莫老夫人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p></p>
西陵毓浅笑，“授人以鱼，为何不授人以渔？”</p></p>
明明是众所周知的简单道理，但从昔日的傻丫头嘴里说出来，感觉竟是已经截然不同。</p></p>
莫老夫人认真打量面前的少女，终于笑了出来。</p></p>
以前从未察觉，这丫头倒真是对她的脾胃，难怪深得薇儿的疼惜。</p></p>
“明日卯时，你与五郎一同到惊鸿院来罢。”</p></p>
——本在书斋温书的夏侯迁忽然打了个大喷嚏，心中又升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p></p>
西陵毓心头大喜，起身便行了个抱拳礼，“多谢祖母！”</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