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身躯,仿佛一折就断、一碰就碎。
像只易碎的瓷娃娃,让人不由自主心生疼惜。
鬼医在床前,正给她包扎着手臂的伤痕,那血肉模糊的一片,不堪入目。
伤口很深,鬼医的动作不重,但只要稍用力一些,榻上的女子便冷汗连连,眉头紧锁,露出痛苦之色。
“你轻点!”墨辞冷声命令道。
看着月浅璃轻抿的薄唇,稀碎的汗珠,他的心便纠成了一团。
很不是滋味。
甚至……恨不得替她承受这一切。
“……是。”
鬼医放轻了手里的动作,却因紧张,手掌不由自主抖动了一下。
“嗯……”昏迷中,月浅璃轻声呼痛。
“废物!”
砰!
“啊……”
下一秒,那失手的鬼医被墨辞一掌掀翻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头顶上,传来自家神上冷如铁的声音:“不会上药就给我滚出去!”
“神上息怒,神上息怒啊,属下知罪……属下、属下这就滚。”
鬼医吓得声音都在打颤,连磕了几个头,才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来。
腿脚发软,惊慌失措地退出去了。
墨辞坐在床边,拾起手边的疗伤药,开始自己动手给她涂药。
他动作很轻,注意力比他上战场时还要集中几个度,生怕自己一不留心,弄疼了她。
是啊……
他怎么会如此在意她?
是那种下意识的在意,四肢、行动和思想都不受控制的在意。
她皱一下眉,他都会心疼好久好久。
这种感觉,随着他魂魄恢复得越来越多,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说不尽,道不出。
可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了。
墨辞聚精会神给她涂药、包扎,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仿佛从前经历过。
这回,月浅璃没再喊疼,眉宇间的神态舒展了许多,恢复平静。
包扎好了后,他将殿内的鬼使都遣了下去。
才将月浅璃半抱起,欲去脱她衣服时,手掌的动作却停留在了半空。
可是……男女有别。
若是脱了小丫头的衣服,那他是不是要负责?
但鬼神宫没有女鬼医了。
算了……
想着她身上的伤不能耽搁,墨辞便没再纠结,将她衣袂一层层脱了下来。
负责就负责吧。
不过是鬼神宫多一个女人,反正就娶这一个,也不是养不起的。
若不是月浅璃救他,现在躺在这奄奄一息的人,就该是他了。
他娶她,只是为了报恩,为了还人情!
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思索只见,最后一件薄衣褪下,露出后背那一道道猩红、狰狞的伤痕,能隐约看见森森白骨。
他心尖又刺痛了一下。
真是个傻瓜。
为了他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搭上自己的性命,她何苦呢?
这么做,不值得啊。
但事已至此,再说值不值得已没意义,墨辞将她抱在怀里,开始认真给她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