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失意之时,最怕的便是被人莫名其妙的同情。
安辰羿很清楚,江媛刚刚念那诗句的含义既非是同情他又非嘲笑他。
对于闫越柬所说的话,安辰羿这回是不信也得信了。
因为相比市井谣言,闫越柬甚至可以说是清楚所有谣言的始末,他说的话自然不会有假。
以闫越柬的身份,他能知道有关于安辰瑜的所有事情,这并不奇怪。
甚至安辰羿想着,或许安辰瑜背地里做的许多事情,这个闫越柬都极有可能还亲自参与过。
不知道江媛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但她闭着眼睛窝在马车拐角里,根本就不搭理任何人,这倒叫安辰羿有火也没处发了。
听着马车外面不大不小的下雨声,安辰羿心里实在难以平静。
看着对面江媛闭着眼的面容,安辰羿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便浮现出了馥兰郡主那娇俏柔弱的身影。
想着在自己十来岁的时候,每年至少都能见到馥兰两三回。
那个时候因为还有母妃在,那位淮安王很是会献殷勤,得知皇帝对安辰羿的生母婧贵妃特别宠爱,他便每回进宫都带着家眷一起来。
他在朝中办政务,别让家眷来婧贵妃宫中请安,于是,安辰羿就经常跟比他小三岁的馥兰郡主一起玩耍。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那馥兰郡主也是出落的十分水灵,模样甚是娇俏可爱。
因为两人是从小耍到大的玩伴,在一起时,也不会太拘谨,因此相谈甚欢。
慢慢的,安辰羿就对这位娇俏可爱的小郡主有了旁的想法,自然也是偷偷的在心里倾慕已久。
安辰羿生怕说出心底的那份倾慕后,便会影响到两人从小到大的那份纯真友情,更怕馥兰郡主因此而疏远他,淡忘了他。
更是因为在安辰羿十五岁那年,他的母妃遭人设计陷害,自此,他便也多次遭人设计刺杀。
他知道,那时的自己都身处险境泥沼,万一娶亲,那他便有了软肋,就更没有能力保护的了别人了。
便再没有勇气出现在后来的馥兰郡主面前了。
安辰羿很清楚的记得,在他十四岁那年的冬月里,自己的生辰欢宴上,那淮安王的夫人曾亲口对他的母妃许下了儿女之亲。
想着想着,安辰羿抬起自己的左手,慢慢伸出掌心,呆呆的看着,虽然自己手上什么都没有,但安辰羿似乎觉得满心满眼的都是忘不掉的那个“兰”字。
因那年的馥兰才只有十一岁,当母妃很高兴的答应了那门“亲事”后,馥兰也很是高兴。
她拉起了自己的左手,在他的掌心里写下了一个“兰”字,还笑着说道:“成亲时拜堂也是男左女右的,你在我的右手上也写一个“羿”字吧!写了,我们可就算是订过娃娃亲了哦,你可不能反悔!”
“啪!”安辰羿一掌就拍到了放在身前的大木箱上。
安静的马车里,只能听到雨打车顶棚的声音,突然却传来“啪”的一声巨响,吓得江媛一个激灵就翻坐了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啊?”
晋明和陈中惊呆的看着安辰羿,却不敢轻易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