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叹道:“三弟,看来父皇还是钟爱于你,我在皇都这么多年,也不是时常能见到他,但你刚回来他就召见你。”
三皇子知道他的言外之意,面色依旧未变,淡淡地道:“愚弟时隔多年归来,父皇相见一面自然是人伦常情,若是父皇不召见,愚弟也需前来请安,以尽孝道。”
二皇子笑了笑,道:“难得三弟还有这份孝心,想必父皇应该极为高兴吧。”
三皇子没有思索便道:“这个等兄长见到父皇就知道了。”
“那么愚弟先告退了。”
三皇子说完,便告退离去。
二皇子看着三皇子离去的背影,笑容逐渐消失。
他的脸上却而代之的是不屑之色,自语道:“几年不见,倒是有点长进。”
他是来求见晋帝的,刚才想从三皇子那里套出晋帝的情况,可是三皇子什么都没说,这让他心中有点恼火,曾几何时一个随便欺负的小子,竟然想要和自己竞争帝位,这是何等的讽刺。
可关键在于,那个人这么久都不见自己,三皇子一回来他就急着召见,莫非真的决定了?
等他走到晋帝寝殿门外,老太监许传海已经站在外面,似乎专门是为等他。
还没等二皇子说话,许传海就见礼道:
“二殿下,圣上说了,此时不见任何人。”
二皇子知道多说无益,便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吃了闭门羹,但是外公尹华让他每日都来,他也只能照做。
一个时辰后,三皇子告别了母妃,前往皇都外的驿馆,那位母妃也并非他的生母。他的生母原本只是照顾晋帝的宫女,被晋帝宠幸生下他时难产而死,所以他才有不太好过的童年,也不喜欢住在皇宫。
驿馆内,有一队边军好手护送他来皇都,此时,这群兵卒见三皇子归来,纷纷询问情况。
三皇子答道:“恐怕不容乐观。”
一个扮作男装的女子道:“到底如何?”
这女子并非身形柔弱的姑娘,身高足有一米七,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
她就是兰映关的女儿,兰笑,和三皇子也算是青梅竹马,兰映关在心中虽然有些抗拒女儿和天家弟子走得近,但是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而且三皇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品性也极好,但是错就错在三皇子生在了天家。
而且,目前兰家军因为北魏大军南侵被搞得焦头烂额,所以兰映关也无暇顾及三皇子被晋帝召回皇都,但他知道,晋帝急召三皇子回皇都,皇都这摊浑浊的水肯定会更加浑浊。
兰笑有些焦急,道:“那到底怎么办?”
三皇子脱下外衣,坐下道:“父皇已经将我推在了前面,我是他的儿子,若是辜负他的期望,我却总觉得对不起他。”
“但是,皇都这潭水实在是深不见底,其中有多少暗流,谁都说不清,我实在是不想应对这些。”
兰笑知道他的意思,道:“那我们要不就回邙州郡。”
三皇子摇头,道:“即使要回,也不是现在,父皇的病还很严重,身为人子,侍奉他是我应该也是必须做的。”
“即便之后有什么事情,那也是之后的事情。”
这时,一个穿便装的兰家军兵卒走了进来,汇报道:“三殿下,外边有个自称‘大人’的找您。”
三皇子扬了扬眉头,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便摒退了其他人,只让兰笑留在房中,去叫人把来人请进来。
只见外面行来一条消瘦的身影,这人身穿青色长袍,蓄着短须,约莫四旬左右。
“禁军指挥使左屈拜见三殿下。”
来人正是天子禁军的指挥使左屈,他对晋帝忠心耿耿,自然知道晋帝内心的想法,晋帝一旦薨逝,这位三殿下就是他的新主子。
三皇子道:“左将军请起。”
左屈直奔主题道:“三殿下,圣上的意思,是让末将把在外的十万天子禁军召回。”
三皇子道:“虽说你是指挥使,但是副指挥使不是尹华一系的吗?他会否分兵不听调遣?”
左屈道:“三殿下,那副指挥使王仲月前已在云岚死了。”
三皇子吃了一惊,道:“竟有此事?”
左屈道:“云岚的青云军风头正盛,听闻他们有举世无双的火器,击败了十万大军,圣上也是因为此事一病不起。”
兰笑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我知道了,之前我们在天星郡捡到过的报纸你还记不记得?”
三皇子似乎有些印象,道:“就是你让我看的那个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他回忆起之前兰笑拿着报纸来找他,但是他当时忙于其他的事情,事后也忘记了,便没有看。
兰笑道:“对,那个青云军在上面鼓吹自己的火器如何厉害,想不到竟是真的。”
三皇子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不知道,他们的火器和那北魏大军相比,谁更厉害?”
兰笑也知道北魏大军的火器威力,不由皱了皱眉头,这还真是一个不好说的问题。
如果青云军那张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恐怕北魏的火器也比不上。
三皇子转而道:“先不管这些,左将军,既然父皇有令,你就先按照他的做。”
左屈应承后,便转而离开,他来这里是一件极度隐秘的事情,因为这是晋帝的意思,晋帝如果想要瞒住什么,那么在这个皇都之中能知道的人恐怕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