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夙跟着梁飞到了关押着那些杀手的破屋前,让他意外的是沈飞玹也跟着来了。
夜里一直没找到机会输生物能,言夙还以为沈飞玹会像之前那样回去休息,毕竟他现在也能算是行动不便。
沈飞玹见言夙看过来,很是硬气的横了他一眼:“怎么,昨天这些家伙敢对我动手,本少爷今天来让他们吃点苦头,不应该吗”
然而实际上眼里满是“就你们俩,能逼问出什么来”的不信任眼神。
言夙却只是点点头。他现在的“人类学”课程,都还没到完全能够分辨别人外露情绪的程度,怎么可能看得懂人家眼神里的含义
梁飞倒是理解一些,也是知道他们这些人确实是不可能拿这些江湖中人有办法的。
毕竟他们杀人不眨眼,而自己,哪怕被逼到眼前,射人胳膊也要努力好一会儿,事后还手发抖。
不过梁飞倒也没唾弃自己“软弱无能”,特别是昨晚经过娘子一番安慰之后。
他跟门口守着的俩青年打招呼,然后带着言夙他们推门进去。
“他们到现在还没醒。”梁飞说,也就是不知道他们是装的,还是言夙下手太重。
不过不醒也有好处,还怕他们有别的手段,到时候村民不防备还受到伤害呢。
言夙走到最近的一个男人面前,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但真的没有一点记忆。
他原本还以为看到“熟悉的人”,或许可以刺激刺激脑子,然后想起点什么来。
现在看来,原身是没有留下什么了,脑子也是他自己的了。
沈飞玹和梁飞看着言夙一个个看过去,还只看脸,一时都有些疑惑又无语。
疑惑的自然是搞不懂他这样看能看出点什么来,无语的自然是言夙用一根指尖拖着杀手们的下巴。
这要不是对方五大三粗,甚至满脸胡子拉碴,他们都要以为言夙是在调戏人呢。
言夙只是在嫌弃人罢了。
夜里把这些人打晕,那个不是在地上滚了又滚,灰头土脸的难不成还指望村民们能给他们清理
一个都认不出来后,言夙擦了擦手,问梁飞:“能给他们脸上喷点水弄醒吗”
等他们睡够了再问,言夙还没那时间呢。
梁飞自然不反对,只是泼水,也不是要打要杀的,他们也不会于心不忍言夙说的明明是喷点儿
这会儿言夙还不知道梁飞怎么理解的他的意思,等外头两个青年挑着两担水来,哗啦啦把一群杀手都给浇了个透心凉,言夙才反应过来。
浇的地上都积水了啊
一群杀手还给呛着水,人还没醒就先咳嗽起来,然后才一个个的不知今夕何夕,努力着睁开了眼睛。
随后看清自己的处境,望向言夙的眼神之中满是恶意、杀意与愤怒。
忽然直面他们凶狠表情的言夙:“”,觉得他们特别生气,但是这个结果真不是因为他呀
但是言夙绝对不会因为这些人就要说梁飞的。
“是谁要你们来杀我的”言夙蹲在这些人面前,开门见山的问。
还不等杀手们回答,沈飞玹就嗤的笑出声,这么问,这些人会说才怪了
果然,在沈飞玹笑起来的同时,杀手们也冷哼了一声,一副完全不可能开口的架势。
甚至已经开始闭目养神。
这倒叫沈飞玹不高兴了,在他沈少爷面前摆什么谱
沈飞玹一脚踩在一个杀手的脚掌上,向着他腿的方向用力,那力道像是要将他的脚后跟给绷断。
杀手的脚背那一瞬间似乎都要碰到自己的小腿迎面骨。
原本还一脸平静的杀手,脸色骤变,忍不闷哼出来,盯着沈飞玹的双眸泛起猩红。
“不想遭罪的,就好好回答,爷可不像这小”
“爷可从不心慈手软。”
沈飞玹本来想说自己不像言夙这小子似的心软,但想到自己的那个念头,这么称呼言夙不免有些不尊重。
要是到时候言夙翻旧账可怎么好
“行吧,既然你不愿意说,你就给你后头的这些东西们打个样儿。”
“反正你们是全军覆没,这么多人呢,总会有一个开口的。”
“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希望你们那么快就开口,毕竟那我得少了多少乐趣啊。”
沈飞玹的语调森然之战又是浓浓的兴味,一张清雅端正的脸,挂着和煦温恭的笑容,可任谁都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一股子“恶鬼游戏人间、找到一个可心玩具”的味道。
言夙:“”
梁飞:“”几个时辰前我还认为他是大侠,现在,我太天真了。
还是那句话,这世上能惩戒恶人的未必就是“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的大侠。也许只是这群恶人惹到更加恶的人了
梁飞一瞬间想要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沈飞玹一眼就看出他那遮掩不住的心思,倒是言夙,反倒是叫他看不透。
原本言夙行事是最直白不过的一个人。
但是这会儿,他的目光在沈飞玹的身上转悠转悠,又落到杀手身上,接着又转回来。
沈飞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为什么觉得言夙一副看好戏的期待样子
他特意表露这一面,一是为了问出有用的消息,二也是为了试探一下言夙。
他是觉得言殊厉害至极,他也确实动了心思拜言夙为师,但是如果言夙觉得他的性子太过“奸邪”,那他也就就能彻底死了拜师的心思。
也就不用老这么纠结了。开口说拜言夙为师这中话,真的好让沈少爷别扭的。
但现在他却不懂言夙这反应是代表什么意思了。
不过在这想不通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显然有些不明智,不如继续按之前的想法走下去,到底什么个看法,他肯定会得到答案的。
沈飞玹一脚踹倒一个杀手,用脚踩在对方的脖颈上,说:“咱们也就不见血了。”
“虽然这里只是一间废屋,但弄脏了,以后想堆放点杂物都难清理。”
梁飞:“”,说的太不把这些人当活人看了,他有点看不下去,想要先溜了。
正想跟言夙说什么,就连言夙也踢倒一个杀手,见沈飞玹和梁飞都扭头看自己,言夙十分平静地说:“我学习一下。”
这也是做人的一项技能言夙觉得自己有必要学习一下。
“而且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一点,这七八个人呢,你一个人弄到什么时候去。”
沈飞玹:“”我攻心而已,没想到你比我扎心多了
我就是要攻破他们的心里防线,让他们开口,没想到你是直接缩短了他们的安逸时间啊。
但或许有意外的收获呢
毕竟骤然减少的时间,会让他们心头更加沉甸甸的。
梁飞:“”,不好意思,我觉得我跟这里格格不入,我先告辞了。
言夙就见着梁飞忽然打了个招呼,转身匆匆就走,还带上了原本东一窟窿西一眼儿的门。
不知道他怎么了,但现在重要的是这些人什么来路,为什么要杀原主,得保证崽崽们的安全。
言夙看向沈飞玹,示意他做下一步。
要是人类的手段实在不行,晚上他得避开耳目,自己过来再问一次。
希望这些人真的能够承受住折磨。
让言夙没想到的是,这些人还真是嘴硬的很。
沈飞玹一套操作下来,这人软的跟一滩烂泥似的,裸露的肌肤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哪怕是一身湿漉漉的,冷汗也是尤为明显。
“好了,歇会儿,咱们先去吃了午饭再回来。”沈飞玹抻了抻衣角,他可还是个伤患呢,这么“高强度”的审讯,可有点让他吃不消。
他的本意也不是指望地上被折磨的这两个说实情,所以他们咬牙不肯说,他一点也不失望。
他要的是其他人的心里崩溃。
“不过走前,卸了他们的胳膊腿儿,我可没时间看着他们。”
一边说一边动手,咔咔几声,一个杀手就着反绑双手的姿势被卸了胳膊,脚腕也随之脱臼。
言夙又是有样学样。
出了门,沈飞玹跟换了班守门的村民说不用给里面的人喂饭,这才跟着言夙身后慢慢回去。
两个村民互相对视一眼,这位也太吓人了点吧
可想到之前要不是这位,他俩不是被里面的家伙一剑穿胸,就是被割了喉咙。
生死之间的恐惧,让他们完全同情不了里面的人。
回到家的时候,孟婶子已经将午饭准备的差不多了。
而且这次因为有村民们送的稻谷,言夙他们自然能够吃上第一顿白米饭。
这中间还发生了点小插曲。孟婶子去舂米,作为一个土里刨食半辈子的女人,这中事她做起来信手拈来。然而她刚到那里,一知道她是来给言夙家舂米的,前面的人都让她先,还有人帮着她舂。
硬生生让她都早回来有半个多时辰的时间。
“今天时间紧,我也就舂了大概还够吃到明日早晨的分量。”孟婶子一边上菜一边解释。
“村民们送来的菜,我挑拣着不能储存的先做了。”
桌上的菜大多数是素菜,但中类不少,又放够了该放的调料,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言夙是谈不上饿不饿,但能吃上好吃的,他是不会拒绝的。
沈飞玹见言夙吃的香,一边自己也胃口大开,一边却又忍不住说:“这就要把你舌头都给吃掉了似的。”
“你要是去尝了那天下第一楼的美食,可怎么好”
言夙眼神一亮,问道:“特别特别的好吃吗”
“哼,不然人家夸他天下第一,他敢认这名儿”沈飞玹一副“你要不要这么没见识”的样子。
“那就把它所有的好吃都吃光”言夙理所当然的接话。
既然好吃,又能吃上,怎么能不一次吃个够本呢
沈飞玹:“”,说的自己是无底洞的饭桶似的。
“哼,那你可得多赚点钱,就你这点身家,怕是一个菜都点不了。”
“哇”大崽发出一个小小声的惊呼,小崽也是看着沈飞玹。
这些天吃那些糙米粥,两个孩子并非是一点不适应都没有,可是爹爹赚钱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