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此事。”</p>
九潭道长光明正大地承认了。</p>
常乐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惊诧不已。忘记了继续装弱叫唤，而是迅速地爬了起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向九潭道长。一下子没忍住，就开了口。</p>
“九潭道长，不是我说，你既然这么干脆利落的答应，何苦之前绕那么一大圈祸害我？”</p>
不光常乐有这样的发问，坐在上面旁听的徐嬷嬷的脸色也不是很好，里面冒出来的暗火都能悄无声息地把九潭道长给烧了。</p>
不过，现在徐嬷嬷更加在意的不是九潭道长，而是常乐。因着常乐起身，那条红宝石的链子堪堪露了出来。其实在常乐趴下去来回扭动的时候，红宝石链子已经滑落出来了，只是被常乐压着。</p>
徐嬷嬷是大长公主身边的老人了，宫里的大小事都了如指掌，对于这条红宝石链子，她不光见过知道，还了解其中的寓意。这是先皇后留给陛下的皇后的。</p>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常乐这个妇人身上？而且她之前就发现了，常乐身上还有陛下最喜欢的那把折扇。常乐有扇子，她能理解，只当是怀王送的。可这链子，就说不通了。</p>
难不成，这个狐媚子，不光勾搭上了怀王，还在勾引陛下？</p>
难怪之前，陛下会同意她去围猎场，还给她机会，让她参加骑射……</p>
常乐问完九潭道长话，还没来得及等回答，就感受到一股恶势力在盯着自己。悄悄地环视四周，最后发现徐嬷嬷的异常，观察了许久，才发现症结所在，面色迥然地把红宝石链子塞回衣服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p>
“既然你已招认，便将如何打碎凤玉香炉，又栽赃给常乐的事情，从头到尾都交代清楚。”</p>
冯都尹眯了眯眼睛。虽也觉得这件事有些顺利，但现在的证据都指向九潭道长，也不会是他代人受罪。</p>
九潭道长立马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毫不拖沓。</p>
在常乐去玄灵观的前一天夜里，九潭道长去藏经阁里装订还未装订完的经书。中途困乏，习惯性地后仰，一不小心就把凤玉香炉的高脚架给碰倒，凤玉香炉也跟着碎了，在收拾碎片之时，不小心被碎片割破了手指，里面还渗入了青金石的颜料。</p>
情急之下，他就想到了第二天要来的常乐，提前在线香里加了迷人的药物，掐好常乐昏厥的时辰，让别的道士过去发现常乐打碎凤玉香炉的事情。</p>
当时九潭道长还想着，如果道士没发现，他也会在后面及时地查看凤玉香炉的情况，然后贼喊捉贼。</p>
易昭让人把从九潭道长房中搜出来的迷人线香呈到堂上。</p>
冯都尹也言，他在凤玉香炉的碎片上发现了两处新旧不同的青金石的痕迹，而且在</p>
碎裂处也有发现，很明显是经过两次手，而且旧痕上还有蜂蜡之类的混合物，并不是纯粹的青金石颜料。</p>
案犯不打自招，且物证齐全，冯都尹很快就将案子判结。责罚不算太重，也就是蹲几年大牢，服劳役。但不为道长将九潭道长踢出道门，九潭道长忽然间就疯了，猝不及防，将人吓了一跳。</p>
案子了结，常乐脱去囚衣，换回自己衣服。回到公堂之时，徐嬷嬷已经离开，怀王和不为道长他们也都不见了，只剩下易昭在等常乐。</p>
“他们人都去哪儿了？”常乐一头雾水。</p>
易昭微微一笑：“他们有重要的事去做了，这两日在牢中，你应当是受了不少的苦，不知你现在胃口如何，能不能塞得下大鱼大肉？”</p>
怀王临别前，跟易昭嘱咐过，带常乐去酒楼之类的好好吃一顿，补上一补。</p>
常乐摸了摸发虚的肚子，重点没有放在吃喝上，小心地再次追问：“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吗？”</p>
能让怀王、柳成言和不为道长都着急忙慌去做的事儿，不用想也知道是不简单的。可现在，还能突然发生什么火急火燎的大事儿？</p>
“嗯，大事。”易昭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转而又道，“不过咱们也帮不上忙，也不需要你我帮什么忙。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带你去吃。”</p>
易昭都这么说了，常乐也只好把心放在肚子里，揉了揉肚子，好好地想了想。</p>
“我有点想吃烧鸡烤鸭猪蹄儿！”</p>
“常姑娘，你现在可不能吃这些大荤的，你的胃会承不住的。”开口阻拦的是石树，给常乐下了泻药的那位，“虽然你给你吃了解药，缓缓就好了，但也是伤了身子的，还是吃些清淡的，养上两日。”</p>
常乐皱眉。难得易昭请她吃顿饭。</p>
“那便送你回王府休息罢，让人给你煮些小粥。”易昭也不强求，跟着石树后面就说出了第二个法子。</p>
常乐试图挣扎：“我觉得我现在胃口挺好的，吃些大荤的不碍事儿。”</p>
易昭道：“还是谨慎些好。”</p>
……</p>
圭都向西有座历山，历山上有座汤宫，宫内有一温泉，名为芙蓉池。温泉池水，清澈恒温，气含芙蓉之香，养人精魄。此处，专供皇帝修生养息。</p>
这两日，司伯言便在汤宫里呆着，每日要在温泉里泡上六个时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