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不错的。”常乐轻声低喃，目光重新回到了油画之上，“别被怀王欺负了才是。”</p>
怀王这么花心的一个人，在十三郡可还有个“姘头”呢，那位如霜姑娘。</p>
易昭感受到常乐炽热的视线，等这种视线消失，这才微微偏头，好奇地看过去。</p>
只能看见常乐的脑袋顶和她的半截身子，没法看见她脸，只知道她画的很认真的样子。</p>
易昭有些想去看看她能画成什么样子。之前一直听人说过她的事，开了个很不一样的画坊，她的《骏马图》还被圣上挂在了御书房。这样的才女子，之前她遇到过一位，就是丞相的嫡长女，李斛。便想看看她和李斛是否是一般人物。</p>
关于常乐和怀王的事，她也听过不少，都是贴身婢女给她往耳朵里灌的，偶尔也听兄长易河盛和堂叔易云说过几句。不过，在说的时候，对这位女子的形容都不是什么好词，说她是狐狸精勾引怀王。</p>
堂叔倒没这么说过，只是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较好，再多的没说，也没个准确的褒贬评价。</p>
“阿昭，看什么呢？”大将军发现易昭的失神，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心细如针，道，“阿昭是想看看画师们画的怎么样了？”</p>
易昭愣了一下，知道大将军这是在给她理由过去，让她可以近距离地观察那位女子。没有过多的犹豫，易昭就摇了摇头，乖巧一笑。</p>
“没有。”</p>
……</p>
约莫过去了两个时辰，结束的号角声响起。</p>
马蹄声渐近，狩猎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人都回来了一半的时候，司伯言和怀王的身影出现在森林边界线。大长公主带着众人起身，亲自去迎接皇帝的凯旋而归。</p>
“哦，陛下回来了。”德?爱华发现动静，将正在收拾画笔的常乐给拉了起来，“快过去迎接。”</p>
常乐的满手的颜料，衣服上脸上也染了不少，现在邋遢的不得了，直接就被德?爱华拉了过去。</p>
“这也要迎接吗？”</p>
常乐很是不乐意，两只手端着都不敢放下，不然又是抹了一片。</p>
那厢，司伯言和怀王同时勒马停下，浑身是汗，刚刚二人的争斗想必是很精彩的。</p>
“现在便清点朕与怀王的猎物。”</p>
司伯言迫不及待地吩咐众人，将马鞭往旁边的人手上一丢，从马上跳下去。</p>
怀王也是潇洒地跳了下来，将马鞭拿在手里把玩。等着那些人将两堆猎物用担架担上来，现场清点。目光在瞧见常乐之后，本来想炫耀的挑眉被忍了下去，只剩下猝不及防的笑意，伸出手指在自己的脸上点了点。</p>
站在老远的常乐看见怀王的动作，明显是在暗示自己，深感莫名其妙地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脸蛋。对面的怀王</p>
笑的更加灿烂，很是嫌弃她蠢的瞪了一眼，在发现零零散散有人在关注他们的互动之后，收敛了动作，扭回头看向那群猎物。</p>
常乐这才领悟，自己肯定是在怀王的指引下，给自己画了个花猫脸！当即欲哭无泪地想捂脸，却在瞥见五彩斑斓的手掌后，深深忍住了。</p>
“如何？”</p>
司伯言没心思注意他们的互动，只顾着猎物的比拼结果，心里是满满的胜负欲。</p>
“回陛下，陛下猎得六十三只，怀王猎得六十二只，陛下获胜。”</p>
“哟，陛下赢了。”</p>
怀王配合地惊诧了一声，尽是调侃之意。瞧见司伯言难以抑制的激动，笑意满满，眼底尽是欣慰之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p>
“臣弟认输，是陛下赢了。”</p>
司伯言深深地看着他，眸中情绪难明，最后只是释然一笑。</p>
“可朕希望，有一天，你还能将朕给打败。”</p>
怀王微微一笑，作揖道：“臣，不敢。”</p>
“不敢……”</p>
司伯言静静地凝视着他躬下的身子，心里五味杂陈。揉了揉手腕的袖口，那里因汗而粘着，有些难受。好容易好了些，一口郁气也缓缓地吐了出来，转身便爽朗一笑。</p>
“你司伯毓还有什么不敢的？比赛已经结束，看看这回，何人为首！”</p>
怀王慢慢直起身子，望着司伯言挺拔的背影，有瞬间的沉思。</p>
如今的皇帝，还需要他的保护吗？</p>
说起来，明明他才是弟弟。</p>
自嘲一声，怀王将马鞭递给侍者，晃悠着身子就跟在了队伍的后面。那些官员也是懂事，直接将路空出来，让他很是顺利地走到了司伯言跟前，而此时，司伯言正停在一幅画前。</p>
画卷上赫然是两个人，策马而奔，却是相视的。整个画面十分逼真，又有些动感，仿佛真的看见上面的二人在策马而奔。</p>
视角是在马匹的前方，他们的身后，是沙尘漫天，碧空万里。背景有些苍凉萧索，但似乎更加符合此情此景。</p>
画面上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和司伯言。</p>
旁边的人都在指着夸赞，无非说这画画的真像，很厉害！</p>
怀王的眼皮挑了挑，不用问，也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目光幽幽地转到双手交握立在德?爱华旁边的常乐身上，他们俩在人群之外，正踮着脚往这边张望。隐隐地，有些担心又有些无奈。</p>
这人就是学不会低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