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到了两浙转运司衙门,又和临安的赵家有了银钱运送上的来往。
赵家的金银铺帮助两浙转运司送了几次银钱去了鄂州,几乎是免费的。
当然这个免费是转运司和赵记金银铺之间的约定,自己的账上可是实打实有三千贯的车马费用。那些钱都存放在赵记金银铺里。
如今战事吃紧,赵显祖在太仆寺里为大内调动御马,给边城分配马匹,不可能有分身术,也没有心力,能放在东瀛。
撇开有可能是假名的“杜岳”不提,“小官人”这一称呼更不算是一个线索,它作为官员衙内的别称,满临安到处都是。
赵家倒是有个三个儿子,不过也是寻常外戚子弟而已,除了老大在太仆寺混个差事。老二刚进兵部混个闲差。老三还都在家中求学呢。
几年前,许自也见过赵家老大一面,就是一个喜欢舞枪弄棒的武夫。
若说他舞刀骑马,闯祸闹事,许自能够相信,但是说他会打仗,统领一方,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许自心里想着这些,也只是一念闪过的时间,瞧也不瞧谢国明一眼,不满道:“和赵家有生意往来的,多了去了。”
“就是临安的许多衙门也和赵家有生意往来,户部,兵部,甚至某所在的两浙转运司也和赵家有生意来往。你说的这一条,无法作为找出那人的线索。”
许自心里默默盘算着,渐渐觉得寻找出那个占据九州的周人,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
若能查出那人的底细,对他而言,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大功劳。
于公,他可以劝说那人将九州版图献给朝廷,那是开疆扩土之功绩,若是成事了,他虽说不能位列公侯,加官进爵是没有问题的。
于私,他可以以各种名义敲诈那人,只是一个跑海商的谢国明,每年就给自己孝敬五百两银子,那个占据东瀛大岛的家伙一定富可敌国,说是每根毛孔都淌金流银也不为过。
“把你知道的和你听到的所有情况,再仔仔细细重说一遍,此事某一定会你讨回一个公道。”
许自的表态,令几乎放弃希望的谢国明精神振奋。
二人一个说,一个听。
说者绞尽脑汁,挖掘自己所知的直接和间接的信息。
听者不时打断说者,反复推敲其中关联,搜索可能隐藏的信息。
就这样,一个针对九州占领者身份的调查就此秘密展开。
喊来种喜儿安排回乡事宜的时候,赵云猛地打了几个喷嚏,皱眉想想,难道是柳北和檀儿想自己了?
想到二女,赵云腹中升起一团火热,就在他抱着赵宪依依不舍的时候,太宰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惟康纯子的父亲,前东瀛幕府将军、宗尊亲王来了。
去年,惟康纯子让前田光带信去了奈良,告诉父亲自己生下一个男婴后,宗尊亲王一直没有回信。
半月前,亲王突然让人带来消息,说要来太宰府看望外孙。
纯子收到口信后,脸上并无喜悦。
是来看外孙,还是来看赵云,她心里很清楚。
父亲自幼置身于政治的旋涡中,对于任何事情都是从权谋角度去仔细揣摩,当年将自己嫁到九州,和那个好色粗鄙的胖子结婚便是如此。
如今,赵云战功卓著,让他看到了重新夺回幕府权柄的希望,而外孙的诞生则给了他一个会见赵云,共商大事的理由。
可是,就她对赵云的了解,赵云根本不会理会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