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个大头将军模样的人进入房间,吩咐那些士兵将她和下人一起被关进了院后的柴房里去。
惟康纯子大喊大叫,内容不外是她是守护夫人,是宗尊亲王之女,可是得到不是惊慌和松绑,而是一个士兵用一块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布,堵在她的嘴上。
那破布令惟康纯子花容失色。
她从未料想过,从小锦衣玉食、荣宠一身的她,有一天会被一块散发着恶臭的东西塞进嘴里。
她只觉得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此。
她俏脸煞白,奋力嘶吼。入眼的却都是下人们惊恐的面孔,和陌生士兵们凶戾的眼珠子。
她和那些下人一样,被堵住嘴巴,被扔在冰冷的柴房里。
和一群下人紧贴着身体拥挤在一起,令惟康纯子深感羞辱。
现在,又冷又饿的她终于又到了温暖的房间,只不过却依旧是被捆绑着,这又勾起了她心中的怒火。
她的脸贴在地板上,借助身体的挪动,终于看到了炭盆后的人影。
她吃力地撅起脑袋,目光凶恶地瞪着那人。
赵云的脸在炭盆摇曳升起的热空气中,扭曲变形,忽明忽暗,透着邪气。
但是,惟康纯子不怕。
她是皇族子弟!
她的弟弟是幕府将军!
她是丰前国守护夫人!
这帮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家伙,就算借给他们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八嘎,哈来细忒(混蛋,放开我)!”
惟康纯子光滑白晳的额角,青筋隐现,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
她的愤怒一方是因为觉得自己受到羞辱,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身体的痛苦。
她被扔进没有炭火的柴房时,只穿一件暗红宽松长裙,外面罩了件墨色裘皮大氅。
在柴房里冻了一夜,手腕又被绳索勒得有些淤血,现在稍一动弹,就疼痛不止。赵云没有理会她。
他知道和失去理智的女人争吵,是件费心费脑,且不讨好的事情。
他站起身,走到屋中另一张案几前,拿起案头上的一本线装书。
那是任长风在惟康纯子屋里发现的,他惊奇那是本周词,就送到赵云这边来了。赵云翻了几页,轻声读了起来:“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凉生枕簟泪痕滋,起解罗衣、聊问夜何其?翠贴莲蓬小,金销藕叶稀。旧时天气旧时衣。只有情怀、不似旧家时!”
读周词,只能用汉语,即便是东瀛人也是如此。
读罢之后,赵云放下书,对着目露惊疑之色的惟康纯子,抬了抬大袖,笑着说道:“没想到还是个文青妹子,给她松绑。”
赵云说的是汉语。津田美绪听不懂什么叫文青妹子,不过她听懂了“松绑”。
于是,她起身走到惟康纯子面前,动作麻利地解开惟康纯子背在身后手腕上的绳子。
“八嘎,替文呀哪里要斯给那里拉斯嘎(混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