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做寿,搜集天下俊才方物,此时正是结盟他的好机会啊!”赵泌激动地说。
“奸臣、奸雄,乃吾平生最恨之两类人,我不能把一个大唐的神童白白送进狼嘴。”柳真卿一直摇头。
“赵云,神童乎?呵呵。”赵泌自嘲地笑笑说:“大唐需要的是未来,不需要神童。”
赵泌说完这句话,柳真卿就愣在了当场。他不能反对赵泌的说法,因为他和赵泌一样,已经看到了大唐的危机。
老圣人最近几年越发昏聩,柳真卿和赵泌等人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太子的身上。但是柳真卿又知道,安禄山并不是他喜欢的一种人,为了太子把赵云送给安禄山,让柳真卿内心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不…我不能。”柳真卿始终不松口,依旧摇头。
此时的柳真卿,内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恶心,他恶心的不是赵泌谋划的方略,他只是恶心自己怎么把那个救自己性命的、年轻的少年,当做一枚棋子摆在了自己政治前途的棋盘上。柳真卿不愿意也不想这样对待赵云。
可是,赵泌被激怒了。
只见赵泌慢慢地把手伸向了袖筒,然后又慢慢地掏出了一卷卷轴。
柳曜卿只看了一眼,就已经看清楚了那小卷轴上画着的浅浅的龙纹图案,心里立刻紧张起来。
突然之间,柳真卿书房的门被一个人撞开了。柳真卿忍住了有些红润的双眼一看,进来的人居然是赵云。
“我去范阳。”赵云站在门口认真地说。
柳曜卿猛地被赵云话音一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他刚好看到赵泌迅速地把卷轴收进了袖筒,镇定地看向了赵云。仿佛赵泌刚刚就没有动心思逼柳真卿,一切都做得悄无声息。
“你是何人?”赵泌的警惕神情立刻遍布脸上。
“他,就是你们刚刚提及的赵云。”柳曜卿介绍说。
听到说来的人是赵云,赵泌的脸色才稍微好点,但是仍旧比不了刚刚。
“赵云,你别胡闹,你知道范阳有多凶险吗?”柳真卿看着赵云,语句随是责备,但是话语却充满了慈爱。
“我知道。不过男儿志在四方,一个小小的范阳城还吓不住我。”赵云坚定地说。
“你确定要去范阳?”柳真卿认真地盯着赵云的眼睛问。
“我确定。”赵云眨巴着眼皮,眼神中没有一丝胆怯和退宿说。
“那就让季明和玉儿跟你一起去吧,你们都是年轻人,也都应该出去见见世面。”柳真卿说。
赵泌用一种凌厉的眼神盯着赵云看,赵云没有躲闪,反而冲着赵泌的眼神迎了上来,直愣愣地和赵泌对视了好几个呼吸。赵泌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朝头上摸了一下他的发簪。
透着光泽的发簪在赵泌手指下不停地转动,以为从来没有年轻人敢于和自己对视的赵泌,感到意外了。
永济渠里的河水向东北流,运河上的船只不大。
这一天,永济渠的河道上由南向北驶过来两条快船,每条快船的船舷上分别站立着八个粗布烂衫打扮的船工,八个船工分别站在船舷的两边,奋力地撑着撑杆。
打头的快船乘风破浪,船头坐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妙龄女子,只见她右手托腮,左手轻轻地放在膝盖上,带着一脸的忧郁,像极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船行向北,两岸人烟稀少,偶有一两家挂着客栈幌子的屋舍,也不过是售卖简单茶水的草棚歇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