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主公在此,你有何事可与主公讲!”
贾诩将他带到张绣面前便是为了这事,若是昨夜有人将其救走,双方从此再无瓜葛,他也能找个理由指出张绣府中之势。然管家未走,意味着有事要和他商谈,贾诩自然不能冒着被怀疑的风险去谈,不如和张绣一起听此人到底有何话说。
管家站起身,忍痛对着二位施礼:“我可带人离开此地!”
“你为何觉得我会放你离开?”张绣反问道。
“因为将军此时处境并不好,给自己多留一条生路也只是举手之劳!”
“若是劝我们加入黄巾,那便不必多言!”张绣本能地表示反对。
管家不置可否,在跟着王零几年时间,他也断了传教的想法,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他来这里有一个原因:“将昔日此地参与黄巾起义的家属迁到河东安置!”
张绣不自觉地看向贾诩,以他的政治嗅觉,并不能分辨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贾诩轻咳了两声,问道:“如今已过去十二年有余,昔日之人恐怕早已放弃信仰太平道。若是寻找黄巾,汝南黄巾离此不远,为何尔等不去那里?”
管家:“因为他们已经成了军阀,并不愿意大范围迁移,而且其身侧的曹操也不允许这支部队乱动。我们做此事,并非为了重整旗鼓,乃是为了还愿!”
“还什么愿?”
“昔日天师之愿!”管家宛如朝圣般看向北方,“少主已经建立了根据地,不久便可取下并州,给这些昔日教众一个家。”
“并州,此时尚在袁绍手中吧!”张绣问道,他现在作为刘表的马前卒,明面上还是和袁绍是同盟。
“很快便不是了!”管家并未多说,开口解释到,“我们如今刚与袁绍结束一场战事,此时消息大概还未传过来,诸位也不必急。”
贾诩听着,突然笑了起来:“你口中的少主似乎并未交代让你和我等谈合作!”
管家一愣,接着苦笑道:“一切还是瞒不过贾公!”
“你们来到此地究竟意欲何为?”张绣抢问道,他一开始还被此人所说的吓了一跳,以为黄巾要复起,能将间谍安插到他们府中,说明黄巾势力比他想象的大,但若是只是此人一人之意,那暂时还不必担心。
管家迟疑片刻才说道:“将几人动向与情报发回去,同时暗中保护几人!”
贾诩眯起了眼,从他对管家的了解来看,并没有说谎,但是管家的样子,也表明了绝对不会将保护之人的姓名说出。
“昨夜你为何不愿意撤离?”贾诩当着张绣的面问道。
“若是撤离,便不会再有如此好的机会和先生交谈了!”管家抬起头,露出一个不怎么和善的微笑。
贾诩没有笑,从怀里将昨夜发现的那封信当众拿了出来,将其递给了张绣,张绣从已经开封的信中取出信纸,上面文绉绉的文字对他来说也有一点阅读难度。
贾诩知道此事,但将信交给张绣实则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是昨夜他放入在下房内的。信中是说:让我写一封介绍信,至武威贾氏。”
张绣点了点头,一副看懂了的意思,然后将信重新还给贾诩,没有问什么,他现在能仰仗的只有贾诩,他以国士待贾诩,自然听之信之。
“我写一封回信,你可能将此交于你家少主?”贾诩问道。
“能!”管家点了点头。
“那你先继续在府中做事,将此信写好后,再交于你!”贾诩摆了摆手,“你先回去疗伤,别误了行程!”
管家深深看了贾诩一眼,俯首拜道:“诺”
看着管家退出大堂,张绣连忙问道:“我等真要与其合作?”
“不清楚!”贾诩不置可否,“但是我们目前之形势确实难称乐观,曹操丧子之后必然复来,背靠刘表不知何时便会被抛弃,不如我们自己先找条生路。”
“那你与那黄巾少主是如何相识的?”张绣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贾诩想了想才说道:“我们只有一面之缘,我曾和你讲过那支将陛下救走的部队吧,那便是黄巾军。当时我们所有人皆在他的计划之内,我随段煨助其一臂之力,之后便无交集。”
“黄巾贼会救皇帝陛下?”张绣反问道。
“杨奉、韩暹之徒也是出自黄巾,不仅如此,当日救援陛下还有南匈奴!”贾诩解释道。
“……”张绣过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这个现实,“文和兄,回信应写些什么?”
贾诩摸着胡子笑道:“我隐约猜到了其在雍凉的计划,也不知其肯不肯带我们一程!不过前提是,我们需控制住武关。”
“那此处呢?”张绣问道。
“还给刘表便是,主公亦不肯永远做马前卒吧!”贾诩笑道。
“但凭先生施为!”张绣立刻大拜。
“主公在北地郡尚有影响,不妨派出一些家臣,到北地郡收集些情报!”
“可!”
……
许都城外,刘协率群臣为曹操送行,让司空亲自去讨伐袁术,一是现在的刘协能控制的军队都在西边,二是皇甫嵩年事已高,最近又生了病,难以随军出征,不然他是不可能让曹操亲自率军出征的,至少给皇甫嵩挂个帅。
曹操也趁机从刘协那里要来了一个他心心念念的谋士,荀攸。谋士从来都是不嫌多的,特别是求贤若渴的曹操,他很多次都想要荀攸了,之前偶然的一次交谈,让他发现让荀攸留在刘协身边当老师真的是屈才了,他绝对是军师的绝佳人选,甚至比郭嘉都要适合。
随着曹操乘车离开,刘协也开始回宫了,适当展示身为皇帝的权利,这也是一个要好好学的内容,他现在还很稚嫩,不太懂怎么收拢人心。
曹操留下的夏侯惇面色不愉地看着跟在刘协身后的百官,这些年百官对于权臣几乎都有了ptsd了,哪怕现在曹操并不如上一世那般嚣张,反而战战兢兢地不敢逾矩,但是流言却愈演愈烈。
特别是淯水之战后,各种奇异的流言都跑了出来,曹操一度成为了许都中的笑柄,但是作为实权派,没人敢明说,但是在民间早就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