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念当不舍去,戴服同冠衣。春来触地故乡情,起来风味入怀浓。
转山拐水,走了良久。
不在自身就在别身,自己不知道自己怀揣珍宝,却觊觎别人家的春色。这时候中年人手中的两个笼子放出一片白白的光明来,很凄惨的那种白光,朴素而安静。
破赶上来,刚要掏出他的小本本。
中年人扭头对他说,这是魂界,我们去魂界的六一城。
破在心里纳闷,魂界是什么界,六一城又是什么城?行不多久,一座古城在远方的绵延中渐渐浮现出来。看不到地瓜,也许不会想到它的叶子。地瓜在心里被推上了祭台,那时地瓜特别的重要。
土壤都被剥离了,一棵或者叫一墩地瓜就显现出来。
在祭台的上空徐徐转动,地瓜和它的秧子和叶子。也许在后来还会被制成印章,挂在胸前,说我们是一伙的,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现实就是在心上显现的印章。
未接近六一城,就遇上一个荒坡,正有城内的人络绎不绝地被门洞吐出来赶往这里。荒坡上拥挤不堪,人人都在寻找最佳位置,时不时地抬头看天。
这一定是一个壮举,显得周围更加荒凉。野旷天低树,就像是在水里一样。人们看到的天空就是水面,人们都是水里的鱼儿。
人越来越多,开斋节是最隆重的传统,可以踏实一年的肚皮,让他们永远地活着不至于死去。他们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真正清醒地认识到死的真意并不容易,那只是一个转移,到了某一个地方就再也出不去。这里严格规定不能有意地选择死,城内的鸿光观俨然就是地狱。
观内的十二课大法树拍着手急不可耐。
荒坡的天上会掉下“粮食”来,一个人或者某一个肢体,一滴血液或者一段呼吸,某个心意或者藏在瓶子里的情感。
但只要被蒙蔽,掉下来的就是葡萄、眼光果、甘蔗或者昧米。
任何的存在都有另一种解释,不存在就不用解释。眼光在这里是一个罪魁祸首,也是“负有者”的权利,品级越高越是负有。
不存在是不存在的,存在和不存在是一个反向述说,只有存在者才会去说存在和不存在;不存在没有这个踏板。眼光果把这个存在和不存在的界限又推进了一层,存在中有存在和不存在,不存在中也有存在和不存在。
中年人和破就是不存在的,相当于看不见。
存在是一个阶梯,不同的阶梯上站满了不同的“人”,在眼光达到极限的限制之下,存在就是存在,不存在就是不存在。
存在是起始的存在,也是存在中存在和不存在中的存在,以此类推下去,存在是被筛选出来的。不存在也一样,是不存在,不存在中存在和不存在之中的不存在,一直到无穷。
得是很奇妙的筛选,存在才是存在,不存在就是不存在。
把一个存在和不存在当成基础,就是一个台阶,这个台阶可以选取,是走的存在的路子还是不存在的路子。
一个台阶不理解另一个台阶,也无从说服。是愚弄或者放弃,心如果不成为法,情如果不是道路,人们都是陌生的。
陌生是遥远的一种,谁家翠袖倚朱楼,指画栏干不举头。蜂蝶入怀花扑面,可能全不解春愁。
春天可以是身的春天,也可以是心的悲凉。
眼光果把一切都抵消了。
人们走在灵的道路上,假借的是身和心,也只有了身和心,在此时在此地,那些遥远都不是遥远,是不存在。砌一道墙吧,不再漂泊,这样我说我的时候我才是我。
这时天空皱巴了起来,有了皱褶,皱褶再铺开的时候,荒坡的上空就透明了起来。就像是挖出来的一个洞,水波清澈。
众人欢呼,赶上了,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个世界中的仪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生”,一个世界中的死亡是另一个世界中的供奉。就像错综附在的念头,也许是某一个意识世界中的雷霆和雨露,明月和轻风。
战马从天际奔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