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赵雨晴通过李阳，给曹安送了十封情书，被原封不动地退还之后。</p>
挑破了窗户纸，三人间的关系再不复从前的默契。曹安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赵雨晴，赵雨晴却锲而不舍地对曹安表现自己的温柔，李阳夹在他们中间，被一方冷漠，一方热情弄得晕头转向。</p>
就像被两根绳子不停抽打的陀螺。</p>
他真的很像陀螺，竭力维持着平衡，但总有一天，陀螺会停转，倒向唯一的一个方向。</p>
事实上，曹安有一百种理由拒绝赵雨晴的喜欢。最显眼的一条便是，现在是高三，早恋就是原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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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越是拒绝，赵雨晴越是不肯放弃，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高三，还有庞大的学业压力，还有高考，还有未来。</p>
她心里只有一个追逐的目标——她想把那个男生攥到手中，无论付出什么代价。</p>
喜欢上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这是李阳实在于心不忍，劝她放弃时，女孩的原话。</p>
赵雨晴的疯狂已经影响到了很多人。庞大的精神压力下，窃窃私语愈演愈烈，任凭李阳如何去扑救也于事无补。终于，在某天清晨，赵雨晴的课桌上出现了一张按压严实的便利贴，上面用黑色的墨水笔写着狠厉的话:</p>
【赵雨晴！你能不能不要整天闹了！你不要学习，我们还要学习呢！】</p>
【好自为之，否则别怪我们不讲情面。】</p>
……</p>
她看着便利贴，从满脸倦容中挤出了一丝苦笑。眸光一黯，她并没有大吵大闹，只是把便利贴揉皱成一团，然后撕了个粉碎。</p>
这张便利贴是同窗间最后的体面。</p>
第二天的大课间，常去办公室的一位同学带来了班主任要找三人谈话的消息。反复确认这不是玩笑后，他们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在知情者怪异的目送下，忐忑不安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p>
当阚文正坐在办公椅上，透过金边眼镜盯着李阳，赵雨晴，曹安三人看的时候，不妙感顷刻涌上了三人的心头。</p>
李阳挺直身子，昂起脖子对着阚文正，用一板一眼的站姿掩饰他的心虚。</p>
曹安有些手足无措，他呆呆地站着，只等老师开口。</p>
赵雨晴却不似从前那般配合，像是预知了什么，她只是低着头，盯着地上的缝隙，像是要把裂缝撕裂，让整个办公室，哦不，整个学校陷进去一样。</p>
透过杯子里氤氲出的水汽，阚文正的脸笼罩在白雾里。他淡淡地说:</p>
“我听有的同学反应，你们这一排不太安生啊。交头接耳，不认真听课，都高三了，怎么还一点紧迫感都没有。”</p>
李阳依旧挺着胸脯，虽然身子有些僵直，像一杆插进了沙地里的枪。</p>
“曹安，让你坐到李阳身边，是向他请教问题的，不是让你跟他讲话的。”</p>
阚文正的声音很随意，就像盘坐在沙发上和人拉家常，由此带来的杀伤力却远比怒斥要高。</p>
平静的对话好比软刀子，还不如手起刀落痛快呢。</p>
“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