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回。”吴江龙吐字不清,含混着说,“你是我指导员,有人敢欺负你,他就是欺负我吴江龙。”
他还想说出自己如何上前线,如何与越南人斗,为了国家利益,什么都豁出去了。可是,这些话他还没说出口,便倒在了徐昕被子上。
“小吴醉了,就让他睡吧!”徐昕说。
黑夜中的月亮飘忽不定。时而进入云层,时而又从内钻出,把一个好端端的夜晚弄的忽明忽暗。
徐昕和董燕坐在院中的两个树墩上。
就听董燕说,“吴江龙跟我提起过你们撤退时的事,他不认为你是投降,知道你是为了救战友。”
“这个我知道,如果他认为我是真的投降,就他那脾气,他也不会来看我。”徐昕的眼中开始有光亮闪动,有两条水线从眼眶中滚出。
“唉!”徐昕叹口气。
“您觉得组织上这样对你,觉得冤吗?”董燕问。
“不冤。”徐昕沉吟了一下,“我们是一支不怕死的革命军队。如果军人为了不死,不愿牺牲性命,苟且偷安的话,这样的军队也就没有战斗力。”顿了顿又说,“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人们的思想境界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不同。我们崇尚英雄,鄙视软弱,更不允许有叛国的行为。”
“那你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叛国吗?”董燕又问。
“不是。”徐昕语气很硬,“我虽然在战场上缴了枪,但我是为了让更多地战友活下去。”
“他们抓住你后,把你怎么样了?”董燕关心地问。
徐昕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过了好半天才说:
“那天的雨好大啊!我们连担任后卫,从阵地上撤出来后,整个前线没有一个友军。我们只能孤军向回撤,你知道,有多少越军在围堵我们吗?”
说着,徐昕的思绪再次回到了战场纷飞年代。
已经到了后半夜,天上的雨一直没停,继续这样哗哗地下着。
黑暗中,有三十多名解放军战士守在一个丛林茂密山头之上。他们没有工事,没有碉堡,完全处于一片裸露的山脊之上。
徐昕问身旁的一名干部,“李排长,还有多少弹药?”
“不多了,每人不到十发。”黑暗中的李排长回答说,“指导员,我们得想想办法,照这样打下去,我们阻挡不了越军的第十二次进攻。”
徐昕没有说话,显然他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这时,山下有越军用中文喊话,“上面的解放军听着,你们被我们包围了。赶快投降,还有条活路。我告诉你们,别指望你们的大部队来救你们,他们早被我英勇的人民军打退,你们是只孤军。只要你们现在投降,我们优待俘虏。”
“妈的,龟儿子再喊,我毙了他。”李排长气愤地说。
“你不觉得越军说的有道理吗?”徐昕说。
李排长怔住,继尔问,“指导员,你说啥,你是想让我们投降。”
“不是你们,是我。”
“不行,指导员,我们宁死也决不向越军投降。”李排长气愤地说道。
“现在,越军还不知道我们山上有多少人,只要我们下去三两个个,充充数,也许,其他人还有活路。”
“不行,我们解放军没有投降这两字。”李排长气愤异常,“当了俘虏,你就是人民罪人。”
“这个我知道。”徐昕说,“我当俘虏,你们就不用当了,你们可以,从这里撤出去,光荣地回国。”
“指导员,不能这样。”李排长急了。
“从目前情况看,我们只能这样做。”徐昕看看天空,“一会天就亮了。我们已经是弹尽粮绝,没有人能救的了我们,只能靠我们自己。”
“不行,指导员,我们就是战死,也不当俘虏。”旁边的战士们也附合道。
“我不是让你们去当俘虏,是我当。”
“你是指导员,你更不能去。”
“你们年轻,我是老大哥,都听我的。”徐昕说,
“指导员,当了俘虏,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当俘虏还可能有活的希望,最主要的,是你们不能死,也不能这样的屈辱地活着。有我一个人足够了。”
李排长开始明白了徐昕的意思。
“指导员,要去也是我去,你不能去。”
“听我的,我知道怎么去对付越军。”徐昕说,“一会,我下山,你们找地方隐藏起来,现在雨大,估计越军也不会再搜索。等我跟他们走后,你带着人下山。”
“可你一个人下去,越军不会信啊!”李排长提出疑问。
徐昕看看身边这些战士们,他不想再多去一个人。投降越军生死不说,未来很可能连生的希望都没有,他怎么能忍心多带一个战士,所以他没法提出某个战士跟自己一起去。徐昕一时陷入困境。
“我跟你去。”
“我也去。”
又有两个战士加入进来。
“好吧,就我们三个,多一个都不行。”徐昕用最大语气说。
李排长无奈地看着徐昕,一句话都不说,说什么呢!从目前情况看,敌众我寡,就是打下去,也没有活的希望。牺牲少部分人,真有可能换回多数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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