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诡异的暗红与惨白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束鲜花,一束在夏秋季都显鲜艳的花!
小女孩到底年纪尚小,惊恐还不足以让她抹杀全部的好奇欲,这些许好奇也帮助她把原本准备拔腿逃跑的动作钉在了原地。
小丑再次哈哈大笑,笑声吓了女孩一跳,笑得他自己弯腰躬身。再次起身时,他手里的那束鲜艳的雏菊再次变化,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一块面饼。
完全摸不清小丑先生的意图,但这个年纪的女孩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被轻易伤害和震慑,很快肚子的咕咕叫声就提醒了他们两个尴尬的现实。
她的情绪仍没完全平复,仍时不时有些抽噎,接过那块面饼,有些怯生生地望了小丑先生一眼,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时不时被噎住,必须缓一缓才能继续吃。
虽然她不清楚这个一直很友善的小丑先生为什么要做刚才那样拙劣的表演,吓唬自己,但是她直觉感觉,如果这位先生真的想要杀死和威胁自己,之前就有无数个理由和机会。
小丑先生是毫无疑问的强者,而对强者的敬畏,即使在女孩这样的部族年轻一代里,也成为了刻入灵魂的本能。
小丑也不着急赶路,随意倚靠在一截枯树树干上,安静地看着女孩把那张面饼一点点吞进肚子里。
“你还年轻,还不懂,命运是早已注定的,就像今天发生的一切一样,”小丑先生的话让女孩的下一口食物堵在了嗓子眼,但前者没有给女孩回答的时间,直接继续说着,仿佛这不需要对话,只是这男人的自言自语。
“但人类在命运面前绝不是无能为力的。命运就像一条狡猾的溪流,固执地向大河大海汇聚,不论你在哪个地方拦截,或潜入地下,或蒸腾上天,总是要到河海里去的,这一点,即使是我也改变不了什么。但人类有一种东西,是众神都没有也惧怕的,它叫希望。而你就是那个希望。
“我侍奉主的工具路曜,尽管他自己也未必知道。我是名字不重要的小丑,专门以悲伤和恐惧作为食物。善良和宽恕从来都是献给祂最好的祭品,而不是血腥的仪式。你的部族犯了罪,将被主的怒火倾覆,被掷在地上。”
说完,他蹲了下来,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女孩下意识躲了一下,是因为她父亲曾经常这么揉自己的头发。
小丑夸张的红黄油彩笑容遮盖了他全部的表情,“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希望,也知道你终于冷静下来了。你愿意跟我走吗我可以管你吃喝,让你有个住处,做我的戏法助手。你既然知道我是小丑,那应该也知道,一个小丑是无法撑起一台马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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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犹豫,这位奇怪的人,自称小丑的善良先生就让女孩自动放下了戒备和羞怯,跟着这位先生走了很远的路,走上了一辆很大的马车。
映入眼帘的是捆扎成捆的巨大圆柱,它们似乎是某种兽皮缝合而成的,中间有粗大的横梁,就像是可以按一定方式展开,变成一个全新的形状一样。
马车不止一辆,前后相连的几辆马车或搭载着一样的兽皮圆捆,或放着一堆堆的绳索和木桩。她从未见过这些东西,但小丑先生让她联想到了父亲醉醺醺的故事里,那传说中的马戏团。
这是只能在大城市才有人观看的娱乐消遣,而小丑先生未竟的演出似乎是为了报答部族主母的帮助。现在,很显然小丑先生不打算再继续在这样一个“犯了罪”的地方继续演出了。
那位奇怪的先生在女孩答应了跟他一起走之后,指给了车队里的一辆马车,就消失不见了。她没有办法只得直接走了进去。
仔细打量后她才发现,这辆马车并非只有兽皮圆柱,后方还坐着几个人,几个跟她现在无甚区别的年轻男孩女孩,都挤在最深处的角落里,用同样好奇而带着戒备的眼神审视她。
那些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和少年有各种样子,有高瘦苍白、鼻梁很高的男生,有嘴唇粗厚、皮肤棕黑的壮实女孩,有眼窝深邃、略显冷淡的东方面孔,当然更多的是与她无甚区别的北方日耳曼小孩,有的暗自议论,有的好奇大过戒备,有的投来善意的目光。
而仔细打量观察这些同龄人,女孩就发现,尽管他们有的衣衫破旧,有的瘦弱不堪,但眼神里都似乎含着什么光芒。尽管对小丑先生口中的标准日耳曼语单词感到陌生,但不知为什么,她油然而生了一种感觉,那是名为“希望”的模糊向往。
小丑先生似乎效忠那个即使以日耳曼标准而言都勇敢坚强的匈人路曜...路曜似乎是父亲死去的那个被叫作匈人王国的地方的高官...若是能让这样一位强大又善良的先生效忠,那么那位先生想必也是强大而善良的吧
女孩暗自思忖,但心里没有答案。
这会是自己的“命运”吗女孩渐渐有些不懂那些拗口的单词,但总是觉得,无论是小丑先生和自己,从这一天开始,所谓的命运就要改变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呢随着马车的剧烈摇晃,破旧的马车开始行进,女孩把视线投出窗外,望向远处远离河边的迷蒙天空。
(本来打算日更的,但白天创(摸)作(鱼)时间太久了,导致还是过了十二点。。。希望大家喜欢,这次没跑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