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两个乞活军死于滁州大牢,成帝觉得滁州刺史如此处理非常可疑,当问及刺史的出身时,尚书令何充三缄其口,表示他不太了解。
成帝更加疑惑,追问之下才得知,滁州刺史是庾冰力荐的,而且尚书台无人异议,何充也不便反驳。
刺史高居四品,属于封疆大吏,尚且如此,至于州郡其他的官职,如长史司马参军之类,庾冰更是肆无忌惮,自行委任。
何充也不愿因为几个地方官的职务安排而打搅皇帝,影响同僚的团结。
尤为明显的是在朝会上,尚书令作为百官之首,理应是第一个启奏言事之人,可事实上,经常是副手庾冰横空出世,率先奏事,弄得朝堂上下还以为庾冰是尚书令。
渐渐的,朝堂习以为常了。
分而治之,斩丝断线!
成帝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庾冰,还有吴王,当然是针对背后的吴王妃。另外就是宗室的司马晞,这三个人必须首先分而治之。
“陛下,还是让太医来瞧瞧吧,三日过去了还不见好转,臣妾忧心。”
杜芷岸又端来一碗姜茶,劝道:“陛下不是说新年第一次朝会要宣布立太子之事吗?染了风寒立储君,总归不太合适。”
“好,就依皇后,传太医吧。”成帝脸色微红,额头上汗涔涔的。
不一会,太医挟着药箱,喘着粗气跑到西堂。
成帝回头一看,是董伟,问道:“朕只是风寒而已,怎么还要劳动你这个太医令?”
“陛下龙体安康乃是臣之天职,臣不敢懈怠疏忽。”
搁下药箱,仔细搭脉,看看舌苔,问完症状之后,董太医习惯性的开起了方子,交给身后的随从,吩咐照此方到太医院熬药。
“陛下,并无大碍,只是风寒而已。不过今岁寒冷,较往年尤甚,因而寒症也比以往来势更为凶猛,而去势缓慢。所以,臣还请陛下静心将息些时日。”
成帝见并无大碍,心情舒畅,微笑道:“董太医伺候过先帝,又伺候朕,入宫不少年头了,兢兢业业,有劳了。”
“臣不敢,臣已吩咐太医院按方配药,臣回去后亲自熬制,一会就给陛下送来。此外,臣还配置了专为诊治寒症的药茶,兼之草药服下,效果尤佳。”
太医院里,董伟是太医令,医术首屈一指,平时钻研药方,研究药理,一般很少出诊。
能让他亲自操刀熬药的,也就是太后、皇帝、皇后几位屈指可数的人物。
此刻,董伟正娴熟的按照药方抓好药材,搭配无误,斤两分毫不差,整个药房里只有他一人,因为其他太医都知道,董伟熬药有个习惯,不喜旁人在场。
这也说得通,毕竟,医术也是一门吃饭的手艺,看门的家当,当然不能轻易示人。
熬煮完毕,董伟轻轻的将汤药小心翼翼的搁在托盘之上,端回到令署公房,又稳稳当当地搁在书案上。
然后,他转身掏出钥匙,打开一个装帧精美的药匣子,伸手在里面摸索……
这时,他听到窗外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吓了一跳,连忙撤出手,惊问道:“谁?”
“董大人,是卑职!”
“噢,是钱太医,你怎么到这来了,难道不知道本官的规矩吗?”董伟面有愠色,瞪着副手钱程。
“岂敢岂敢,非是卑职冒犯大人的禁令,而是吴王和吴王妃令卑职前来催促一声,请董大人快些送过去。”
“知道了,本官马上就好,你先去吧。”
董伟见吴王催促,一阵惊慌,赶紧手忙脚乱锁上房门,前往西堂。
几贴药剂下去,成帝出了一身大汗,浑身舒暖,精神好转许多。
“陛下,还有这药茶,别忘了喝。”
“哦,朕给忘了。”
成帝很客气,笑吟吟的看着董伟,惊奇的问道:“咦,董太医,你怎么满头是汗?”
“回陛下,臣亲自熬的药,又一路奔过来,难免出汗,让陛下见笑了。”董伟连忙掏出绢帕,擦拭了几下。
成帝端起药茶,品了品,言道:“嗯,这药茶居然没有苦味,也不知是什么草药配置的。味道甘甜,似有荸荠甘草等草木清香,很是受用。”
“陛下爱喝,臣就放心了。”
董伟在一旁伺候着,猛然间,他想起一桩事情,顿时心口狂跳,紧张到了极点!
成帝饮完后,躺下歇息。董伟如蒙大赦,退出西堂后一路小跑,回到了令署公房。
刚才被吴王和吴王妃催促,他走得太急,也不知房门锁好没有?
明明记得是锁了,钥匙还在兜里,可偏偏又怀疑没锁,心里忐忑不安。令署里有自己多年潜心钻研的药术宝典,还有一些隐私,不能被他人获悉。
步履匆匆赶到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门是锁着的,心结也就开了。可是,等他打开房门后,又惊出一身冷汗。
藏有绝密隐私的药匣子,柜门洞开!
难道有人来过?性命攸关,董伟想死的心都有了……
————————————————
董伟药匣子里面所藏的秘密,就是那个身影从自家内室里取出的神秘物什,也是罪恶的源泉,可是,在明皇帝的谶语之下,罪恶被掩盖住了。期盼您的推荐票,期待您的评论!